本就奄奄一息的人, 随着廷杖一棍棍落下,也渐渐闭上眼,嘴角流出一丝蜿蜒血迹滴落在地面。
其他宫人心惊胆颤的跪在那瑟瑟发抖, 眼看着那道迤逦的裙摆逐渐消失,这才回过神赶紧磕头,“奴才恭送贵妃娘娘!”
玉淑仪看了眼已经没有了气息的红玥, 不由闭上眼,“丢去乱葬岗。”
宫女点点头,又欲言又止看了眼其他原本的宫人, 这些都是太后娘娘安排过来的人,所以她和主子一开始都没有过多怀疑,如今才知人走茶凉, 这宫里任何人都是不可靠的。
“奴才们是真的想留下伺候主子!还请主子恕罪!让贵妃娘娘留下奴才们!”
一群宫人连忙哀求的磕着头, 深知这回要是被退回尚宫局,下一次指不定被分配到什么旮旯角落,还不如待在寿康宫。
玉淑仪淡淡的扫量过众人一眼, “主仆一场,待会去芝蓝那领赏吧。”
说罢, 她不顾那一双双哀求的眼神,径直进入内殿,剩下的人都绝望的跪在那,没想到原来那么好说话的主子如今竟然这么绝情。
芝蓝垂着头跟进了内殿, 深知主子也是心有不忍,毕竟都是进宫就伺候的老人了, 可是今日倘若不立下规矩,今后还是会出现这种事,不狠狠心怎么能立威。
“是奴婢疏忽大意了, 这些日子二皇子病情反复,奴婢也就忘记红玥要出宫一事,不曾想她竟然敢做出这种事,主子往日待她也不薄,真是死不足惜的狗东西。”她越说越气。
玉淑仪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床上熟睡的人,面露自责,“嬷嬷说的对,是我自己手腕不够,把事情都看的太过简单,明知二皇子对桃仁忌讳,却也没有往这方面想,只以为身边的人都是老实可靠,却不想人心易变,她们惧怕的不是我,而是太后娘娘。”
如今太后走了,自己就更加没有威慑力,如何压的住一群想往上爬的奴才。
“好在如今贵妃娘娘顾念旧情,还愿意帮主子。”芝蓝神色动容。
玉淑仪眼神晦涩不明,“这世间又有谁能帮我一辈子?”
自己不争气,靠谁也靠不住,反而会拖累旁人。
“晚些时候你去寻那人,看看红玥的出宫手谕都是谁办的。”她深呼吸一口。
芝蓝眉头一皱,左右环视一眼,压低声音,“可是嬷嬷交代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与那人联系。”
这是她们最后的底牌了,倘若有一日贵妃娘娘翻脸不认人,那她们就真的毫无自保之力。
玉淑仪闭上眼,“你觉得如今我还有的选?”
思及如今处境,芝蓝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眼下保住二皇子最要紧,还要顺势立威,让旁人知道主子是有能力保住二皇子的,而不是仅仅只能依靠兰贵妃帮衬。
……
回到颐华宫,沈榆并未急着去调查红玥背后的蛛丝马迹,而是又午憩了会,昨夜实在是太累,不过霍荀肯定也是如此,不管身体再好纵欲过度都是劳累的。
对方那么久不去别的妃嫔那,只是因为没有特别需要笼络的人,自然也就不需要去做表面功夫,另一方面大概也是真的不想去。
至于为了自己禁欲守节,无疑是不可能的。
如果今后有一天重用的臣子女儿进宫,他为了表面功夫,肯定还是会去别人那里,毕竟对方怎么可能冒着有违祖制而废弃选秀专宠自己,而且如此等于视皇后于无物,专宠皇后可以说帝后情深,可宠妾灭妻那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老板始终都是上级,又怎么可能把自己一个员工放在同等位置来看待,员工再得心意,终究还是员工,一旦威胁到集团利益,亲人之间都斗的你死我活,更何况只是一个员工,还不是说舍弃就舍弃了。
所以唯有自己当老板才是最可靠的,与其看别人脸色殚精竭虑,不如自己当董事长坐收大把分红盈利,虽然现在股份不多,所以才需要吸纳别人的股份,来壮大自己的话语权,还不能让老板发现以及忌惮。
一觉醒来已经是酉时,严尚宫正在外头告罪,还已经跪了一个时辰。
外头烈日炎炎,将人传进来后,当事人面上满是汗珠,晒的面颊泛红,一进入内殿就立即跪倒在地。
“娘娘息怒,此事都是微臣疏于管辖,才会让一些人有趁之机!”
沈榆靠坐在那轻抚着茶盖,抿了口清茶,语气平静,“尚宫局琐事繁多,有疏漏也是难免之事。”
严尚宫跪在那低着头,神色恭敬,“宫人名册都是季司簿管辖,季司薄是宫中老人,平日微臣想过问一下也需费不少功夫,红玥的名字两个月前就已经出现在出宫名册上,按道理只能提前一个月请示,微臣也询问过季司薄,可季司薄说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微臣自然而然也就不敢再过问。”
沈榆淡淡的看了她眼,“近来宫中女官流动频繁,所以才需要后来者吸取前者经验,凡事小心谨慎,倘若每个人都说是皇后娘娘的意思,难不成你就都不过问了?”
严尚宫惶恐不安的低着头,“娘娘教训的是,都是微臣的疏忽大意之责,微臣愿领罚!”
每任执掌宫务的娘娘难免都会拉拢她们一番,纵然连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