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薇低头看着地上的男人,伸手在他口袋里摩挲了一番,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从包里翻出来一瓶香水,对着他的脸喷了两下。咳咳,浓郁的香水呛得昏迷不醒的人咳嗽着睁开了眼。
左右黑乎乎,只有一束光从窗外照进来,光亮里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映在光亮里的脸上都是灰,看不出美丑来。
他张嘴要喊眼前寒光一闪,一支尖利的簪子抵着了他脖间的大动脉,阴恻恻的声音跟着钻进耳朵里,“敢喊一声扎死你!”
男人挣着被捆得死死的双手点头如捣蒜。
“你们是谁的人?”
男人沉默着似有反抗之意,傅薇手腕一翻簪子尖戳进他的耳廓,接着反手一个破抹布捂住他的嘴的嘴,疼痛的闷哼声堵在嗓子眼儿里呛得男人差点背过气去。
“好好说话。”傅薇松开抹布男人点点头,“我也不知道,我们只听队长的。”
“住哪儿?”
“闸北的一处大杂院里。”
“来干什么?”
男人摇摇头,“不知道,队长就说有一个任务让我们过来搅一搅浑水,队长还说……”
嘭,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嘭嘭的爆炸声顺着温柔里的牌坊一路炸过来。
“你的队长让
你们送死来的。”傅薇咬着牙劈掌将男人打昏过去,解开他胳膊上的绳索将人拽到墙根底下,闪身往屋里走去。
这样讨生活的地方,商铺不仅仅是单一的商铺,也是帮派的屯兵处,进可攻退可守一定会留有后门。
她越过地上的杂物在一个木柜子里找到了暗门,拉开帘子瞧见迎面的墙上有一扇往外开的门板。
她小心打开搭扣,将木板拉开条缝侧耳听了听,所有的吵闹声爆炸声都从前头传来,后院反而没什么声音。
她从门板里钻出去到了一条狭窄的胡同里,双脚刚一落地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胡同里不止她一个人。
前街火并愈加慌乱,“六爷,师爷没找到。而且据望风的弟兄说又来了一拨人,领头的是穆家的管家。”小喽啰顶着纷飞的炮火跑过来报信。
六爷听得一阵头疼,“谁点的炸药?”
底下几个人互看一眼纷纷摇头,“咱们没有炸药。”
“王八蛋。”六爷朝地上啐了一口,“命令所有人不要开枪,不能跟穆家正面冲突。”他依附着穆寒亭,如若开枪就等于是窝里斗,不管输赢都是他的错,到时候弄不好他连上海滩都待不下去了。
“六爷,六爷……他们杀过来……”望风的人溜着墙
根跑过来,身后是纷乱的奔跑声和枪声,他的后半截话还在嗓子眼儿里,一枚子弹穿透后心将人打翻在地,一命呜呼。
“穆管家,有话好好说,炸药不是我……”
“人呢?给你递话今天中午十二点之前把凶手还有那个女人一块交过来,否则踏平温柔里。是你意图包庇自寻死路,得罪穆家就要承担这样的后果。”穆管家根本没给六爷解释的机会,撂下这句话一挥手,“杀。”
“六爷……”
六爷的解释还没出口,穆家人的枪已经对准了他的心窝,一旁的小喽啰闪身扑过来,子弹穿透他的胸口。
滚烫的血扑了六爷一脸,血红一片。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根本没接到这所谓的屁话,只是也没必要解释了。况且他是依附于穆寒亭,又不是穆家!
思及此他手里的枪也不客气了,对准穆家就是一梭子,子弹落空也瞬间激起了双方的火气,一时间枪声爆炸声将整个温柔里炸得热热闹闹火光冲天。
此时的傅薇也陷入了困局之中,巷子里早就埋伏了人,她双脚落地瞬间后背就挨了一棍。
一番缠斗她撂下两,趁着喘息的机会她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从地上站起来冷冷看着前方剩下的三男一女,视线越过这些人
的肩她瞧见了那个女人。
鼻青脸肿也挡不住她眼睛里冷冷的杀意。
傅薇很是奇怪,她们两个其实根本没交集的吧?
“你们是谁?”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傅小姐,如果不是穆寒亭把你保护得太好,我们也不会等到现在。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要怪就怪你好奇心太重,怪不得别人。”
女人开口说话听得傅薇心里咯噔一下,“你们跟白牡丹什么关系?”
“我杀了她,你说我们什么关系。”女人冷冷一笑颇有些得意,“她仗着自己攀了高枝就私自行动,也不把我放在眼里,差点坏了我们的好事,自然该死。”
“你去了舞会?”傅薇在脑中细细回想司令部的舞会,以女人的身份肯定不可能是与会的宾客,能通过重重审查进入宴会的也只能是那些上台表演的舞女了。
只是当时她跟宋钺正在顾虑裴翰,压根一眼也没看那些跳舞的女子。
“当然,虽说不比白牡丹艳光四射倒也说得过去。”女人哈哈一笑两手环抱着往后退了半步,“傅小姐,既然跑不掉何不束手就擒,还可以死得漂亮些。”
傅薇听得眯了眯眼睛,脚尖勾起地上的棍子,两头尖当间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