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薇长出口气想起了过去的事。
她刚来警局半年,顶看不上师父插科打诨的行事风格,除了缝合技术一流外验尸的技术却不怎么样。
师父也知道,索性就跟她分工合作,她来解剖他来缝合。
有一次接到一个报警,一栋别墅内死了一对夫妻,是被人在睡梦中锤死的。
脑浆迸裂血肉横飞,卷起的被子里放着一把大铁锤。
她跟师父谁也没在意,慢慢收拾着床铺上的尸首,因为尸体破坏比较严重时间需要时间,其余的同事都在一楼和院子里寻找线索。
那天的情景她记得很清楚,屋子里的落地钟咔嚓咔嚓地走着,院子里跟楼底下都是脚步声和翻找东西的声音,一切都稀松平常。
直到后院传来一声枪响。
师父说不关他们的事,会有人去处理的。她扭头看了一眼时钟,早上九点四十五分。时针分针刚好完全重叠,爆炸发生了,火光冲天而起迸裂的碎片扑面而来。
那一瞬师父提着床上的被子将她整个人护住,后来发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
等她从医院醒来,已经有人领走了师父的遗体,只留给她一套缝合用具和一个浴血护送她回来的故事。
据说当时去
了现场的同事遭到了袭击,而且是那种报复性杀人一般的疯狂袭击。
他们在后院打死了袭击者,带回来的尸体是她验的,根据尸体上的信息又找到了两个人,后来被枪决了。
审讯的过程中没有人承认安装炸弹的事儿,她相信他们没有说谎,所以寻找真相和凶手成了她这些年的心结。
她希望今天的事跟当年有关,这样就能顺藤摸瓜抓住凶手。又希望没有关联,不然经过一年多的沉积,那人的报复欲望和破坏性会非常可怕。
这一次又要死多少人?
穆寒亭刚进到警局就敏锐地闻到了一股火药味,一路跑着上到二楼,傅薇正在弯腰扫地。
他走过去伸手抱了抱她,贴近她的颈窝深吸了口气。
她直起腰拍拍他的手,“我没事,爆炸物威力很小。”
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黑色灰烬以及挺尸台上黢黑的烧灼痕迹,心头一阵后怕,松开手问道:“知道是谁吗?”
她摇摇头,“送花的店员暂时还没找到。”她瞒下了跟当年关联得可能性,“对了,你收到的花是什么样子的?”
“很平常的一束花,里面放了一个木偶。”说完他将提着的袋子口朝下倒在停尸台
上,一个女童木偶,圆脸圆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能判断出来是女童是因为上面的颜色。
红色的裙子红色的鞋子,头发上绑着一个红色的蝴蝶结,躺在银色的台子上看得人后背发毛。
“为什么给你寄个木偶,给我就来一枚炸弹。”厌恶女性还是厌恶她?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蝴蝶结。”穆寒亭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曾经见过一枚跟它一模一样的蝴蝶结,但是想不起来在哪儿,对象是谁。”
这样啊?她仰头看着他啧啧两声,“我怎么有种身为破坏了你青梅竹马之情的第三者的错觉。”
他眉头一挑看着她,“瞎想什么呢?”
“不能怪我多想,你分析分析,一天之内咱两同时收到花,你的是一个女童木偶,我的就是炸弹差点要了我的命。”说着她扶着桌子身体前倾,“尤其你说你曾经见过一枚一模一样的蝴蝶结。”
他低头在她嘴上啄了一下,伸手揉揉她的头发,“不管是谁,伤害你就不行。”
咳咳,刘探长拿着一沓文件站在门口进退两难。
“快进来。”傅薇说着指了指穆寒亭,“穆会长也收到了一束花,里面包着这个。”
嘶,刘
探长瞧了一眼后退半步寒毛直竖。
“怎么了?”她站直身子跟着有些紧张起来。
“你们看当年的现场照片,埋在废墟中一位同事,用相机拍到了案发现场的照片。卧室的梳妆台上就放着一个木偶,跟这个一模一样不过要大些。”说着他打开文件袋,从里面拿出了几张泛黄的照片。
红裙子红鞋子变成了黑色,称着那双圆圆得黑眼睛,越发诡异,仿佛一个厉鬼立在照片里盯着三人。
她看了一眼穆寒亭,指着其他照片问道:"对这里有印象吗?"
他摇摇头,“这是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一则命案。”刘探长简单扼要地说完将卷宗收起来,“现在就等物证科的结果了。”
傅薇看他一眼点点头,转头对穆寒亭说道:“送花的人你能查出来什么吗?”
“暂时没有。”说着他伸手拿起桌上的木偶,“我回去找一下这个。”随后告辞走了。
她送他到门口,看着他一改往日沉稳内敛显得匆忙的背影,心头疑窦丛生。
目送他离开警局,她转身进屋看着刘探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没说清楚?”
“我就知道骗不过你。”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中间
有一道曝光线,只能看见另一半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也许是离得远手有些抖,人物面部有点扭曲,他把照片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