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寒亭站在石头坑的边上,看着底下几米深的坑洞眉头紧锁,“这就是你说的可疑的地方?”
坑洞里满是灰白色的岩层,缝隙里还有雨水冲刷出来的沙石,无数根须从缝隙里探出头来,有的甚至已经长出了枝叶来。
左看右看这里都不像能有秘密的样子。
小风挠挠后脑勺扒着石头下到坑洞里,不确信地来回寻找,试图从上面发现些不一样或者说哪怕是个地洞都行,可惜没有。
这里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石头坑,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会长,咱们要不还是冲进大殿从入口进吧?”
“来不及了。”
小风疑惑地抬眼看他,只见他在往山下看去,便三两下爬上来跟着看去。
后山的林子里,飞鸟扑棱着翅膀一个个从林间逃窜着飞上天去,高高耸立的树枝来回摇晃着,说明来了不少人。
“会是咱们的帮手吗?”
穆寒亭摇摇头,拨了一下手里的枪沉声说道:“自己机灵点,找个地方躲。”交代完他抬脚往前院赶去。
“会长,您不找傅法医了?”
“她会没事的。”
小风站在石头上看着穆寒亭的背影,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干点什么,山下来了不少
人看样子是要屠寺,他既然入了觉海寺,就得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此时的傅薇依然在通道里瞎转悠,路越来越小越来越窄,她已经从半蹲的状态改为趴着了,偶尔还是会被石头给撞到。
而且眼看着前方出现了一点光亮,可等她迎着爬过去才发现光亮不止一处,会有四五个分岔路横在眼前等她做选择。
每一个分岔路的尽头都有亮光,仿佛都是生路。等到跟前才发现洞口已经换了位置。
地洞内湿热难耐,汗水密密实实地从毛孔里往外窜,恨不得跑个干净让她变成干尸。
衣服跟汗水难分难舍,湿漉漉地黏在身上,她又累又渴,只好随便找个出口,爬了几分钟停下来看着触手可及的出口直喘粗气。
歇过劲来她竖着耳朵听了听身后的动静,安静,她盘算着早就到了汪公子所说的二十分钟了,想必他们已经想到办法逃出去了。
呼,歇了一会儿,她摸出刚才顺来的东西迎着光看了看,一把还剩三颗子弹的枪。一个钱包,里头放着一些钱和两张照片,上面的人她不认识。
她也不明白这人是怎么找到地方的,不过都已经不重要了。
哗啦哗啦,她正翻
看着东西,一阵翻东西的声音顺着前头的洞口传过来。她将东西一收提着枪趴在暗处静静等待着。
声音不止一处,外头的人似乎赶山一般拿着东西在来回拍打着脚下的杂草,被惊扰了的动物选了一个洞就钻进来。
傅薇眼看着那个黑点从亮光里爬过来,到了眼前她发现那是只不大的兔子。
兔子没想到刚刚逃过一劫又撞进另一个守株待兔之人的面前,与她对视两秒吓得身子急速转弯,趔趄着从傅薇身边窜了过去。
呼,她缓缓呼口气放下心来。
一个小得只容一只兔子进出的洞,谁会想到里头还有个人。
听着外面的动静越过栖身的地洞往后走去,她迎着那个兔子洞爬去。
洞口盖着密实的杂草,她侧耳听了听伸手拨开杂草,一股新鲜的气流顺着洞口流进来让她终于感受到生还的喜悦。
艰难地翻个身仰面躺下来,她长出了口气。
老和尚说有人来接应却没说是谁,现在看来到不可能是穆寒亭了。
她虽然不知道小风为什么会留下来当沙弥,但是依着老和尚的谨慎,是不可能让小风知道你什么的。
他把信息告诉自己,可跟她接头的人是谁?既能得
了老和尚的信任又能信任她。
她将一个个牵扯进这件事的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人。
她的舅舅冯维义。
他来过嘉兴还带走了杨峥,她虽然有怀疑也搬进了冯公馆,可她并没有发现什么,甚至因为太忙他们连一起吃顿饭的机会都没有。
她至今也不明白他是哪头的。
思来想去想不明白,她挪挪身子闭上了眼睛,好累!
本想着眯一会儿,可等她醒来的时候,外头吹进来的风已经带了凉意,眼前一片漆黑。
她勉强翻个身往外看去,已是晚上,弯月如钩挂在天空,偶尔飘过的云朵给这月亮蒙上了一层阴影,天地陷入漆黑一片。
她缩回去在山洞里摸到一块石头开始扩张洞口,扑簌簌的泥沙落下来,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宛如夜间偷食的老鼠。
扒了一会儿她撑着胳膊从洞口钻了出来,也许是憋屈得太久,甫一出来顿觉天地一片宽阔。
白日里不断被惊扰的夏虫唧唧叫着,在草丛里跳来跳去,甚至有萤火虫带着青绿色的灯笼在草叶间飞来飞去。
她扭头往山上看去,一片漆黑。
顺着这漆黑往觉海寺正门走去,影影绰绰的人影埋
伏在台阶下,端起的枪口对准了正门。
地上堆叠的尸体引来蚊虫跟疯了一样,嗡嗡叫着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