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早上七点多,窗外的鸟就按捺不住地在树上啁啾着,底下的商铺也开门营业了。
理发店的师傅在门口燃起炉子,劣质煤燃起呛人的烟雾,晕得路过的人忍不住抱怨,剃头师傅也只有陪着笑脸解释着“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路人捂着鼻子走得急,一脚没注意绊着了旁边成衣铺子的模特,一抬眼正好看到女模特非礼勿视的地方,羞得他捂着眼蹭蹭蹭往外跑。
“磨剪子戗菜刀了,针头线脑小零嘴了……”推着板车的小贩正好进来,迎面遇上低头急走的人,赶紧出声提醒,“你倒是睁开眼走路啊,大早上的还没睡醒吗?小心打翻了我的宝箱。”
路人忙不迭地跑出了弄堂口,一甩袖子发誓再也不从这里过了。可是回头一看,烟火缭绕里这似乎就是人间该有的景色,也只好作罢,大不了下次小心些。
傅薇躺在床上,眯着眼睛听这些热闹,似乎还是头一次觉得有趣。也许她是该下去剪个头发,买一身衣服再买一些小零嘴了。
她翻个身从床上坐起来,楼下房东正在吱吱嘎嘎推拉着门板。门开了,似乎有人闯了进来,惹得房东跟在后头一路喊着“你干什么?”
她套上衣服去洗漱,外面有人敲门,
她含了一一嘴牙膏沫子含含糊糊地问道:“谁呀?”
“是我。”穆寒亭的声音。
“等一下。”她转身刷好牙洗了把脸,稍稍修饰的时候听见张姐在数落穆寒亭,“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守规矩,上次踹坏了我的门,要不是刘探长说情,我肯定要去警察局告你的。今天又风风火火闯进来,你想干什么呀?”
傅薇走过去打开门,“张姐,他是来找我的。”
张姐动动嘴巴把要出口的话又给咽了回去,没敢看傅薇,“那行,我下去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喊一声。我立马报警。”
“谢谢您。”傅薇说完往后退了一步把门打开,让着穆寒亭进了门。
房门甫一关上,他一身凉意地把她抱了个满怀,趴在她的颈窝里长出了一口气,“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报一声平安?”
她张开两手没敢动弹,“我后来去码头找过你,只不过遇上了一些事没能见到。”
“医院监护室发生了爆炸,那两个病人在高温下几乎碳化。”
她愣了一下随后问道:“这不是挺好,留着也是祸害。有没有伤到别人?”
“暂时不清楚。”他松开她看见了地上已经打包整齐的箱子盒子,“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打算换个地方,
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就慢慢收拾。找到房子了再搬。”她看了看地上的东西说道:“住了几年,东西还是有点多。你坐,我烧点水。”说完她转身去了厨房。
他跟在后面站在门口看她,“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警局的同事来一趟就能都拉走了。”
“我是说房子的事,要不然你去住那套公寓?”
她听完侧身看着他笑道:“穆会长是打算金屋藏娇吗?”
“你愿意吗?”
本就是一句调侃,没想到他顺着就接了下去,她愣了一下笑着摇摇头,“太远了。警局里随时都可能有事情,我还是住的近一点比较好。”
“那你为什么搬家?没钱交房租?”
“一些小事情。对了,麻小五跟他姐姐怎么样了?三手刘呢?我觉得他有可能就是那个幕后之人。”
他点点头,“我知道,已经给他安排了一出好戏。麻小五受了伤,养些时日就没事了。”
“那就好,昨天我去过警局,刘探长已经带人剿了青浦城寨和柳枝巷,还拉回来一具尸体,让我验一验是不是杀人凶手。”
“刘探长追捕刘勇之后在柳枝巷见过我,加上照片的事,他是不是怀疑我是杀人凶手?”
咕嘟嘟,锅里的水冒了泡,她回身关
火,把水灌进暖水壶里盖上盖子才说道:“只能说你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不过现在总算尘埃落定了。”
他瞧出了她的一身轻松,仿佛一直提心吊胆的事情终于出现了好的结果,发自内心的如释重负。
“说起来还真多亏了昨天晚上那场爆炸。”他看着她淡淡地说道,她点点头。
“确实,估计是老天爷保佑。”她提着暖水壶走过来,“你吃饭了没?”
“还没。”
“我请你。”
“好。”他看着她,心底的猜测终于有了答案。他知道她胆子大,没想到能大到这样不顾生死。到底是什么契机让她做出这样冒险的举动?
只是他知道不能问,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处理掉尾巴,让这件事就此沉下去。
两人一起下楼的时候,张姐正在给花浇水,听见脚步声又见着二人并肩下来,有些不高兴。
“傅小姐,宋医生说请我们一起吃饭。”
“张姐,我警局还有事儿恐怕不能赴约。”
“傅小姐,宋医生那天跟我说很中意你,还在同事面前宣告你是他女朋友。他母亲的意思是哪天一起来见见你,如果合适就要给你们定下这门亲事了。”
“这事儿有误会,我会找宋医生说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