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一次他们之所以跑得这么容易, 就是因为没有人能够想到,泰平王和太平王妃居然会在泰平王纳侧妃的当口,支开了侍卫甩掉了婢女, 私奔了。
杜书瑶这一辈子没和谁私奔过,倒是挺新奇的, 她知道只要两个人跑了, 到底是主动跑的还是被动,皇上很快就能够查出来。
她甚至想到,或许皇上也会很快找到他们, 但找不找到是一回事, 跑不跑却是一种态度。
她必须让皇帝知道, 就算把所有的裁决权都给了皇上, 她也并不肯坐以待毙,既然皇上不肯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 那她就只好拐了他的儿子另寻生路了。
如果在皇城中,杜书瑶肯定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去忤逆皇上, 可她决定带着串串跑的时候, 就把所有最差的结果都想到了。
这其中有两个极端的结果, 一个是皇帝为了太子, 为了国本, 在这件事掩盖不住的时候痛下决心要将所有知道太子犯下这种乌糟事情的人全部铲除, 如果是那样,杜书瑶和串串留在泰平王府里, 就只有死路一条。
在这种前提之下, 哪怕他们就只能跑出去几步, 那也必然是要跑的,伸出脖子等死并不是杜书瑶的风格。
但皇帝若不是这样想, 而是另一种极端,那就是他正在想方设法地铲除太子,要保的是泰平王。
如果是这样,那杜书瑶这一跑,就正好给了皇帝动太子的最佳理由,那么即便是两个人没多久就被抓回去,就算天子盛怒,杜书瑶也有信心保住一条小命,至于串串他身份是泰平王,又有先前失心疯作为遮挡,无论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没有任何人能够说出什么来。
这些事情,杜书瑶在带着泰平王逃跑之前,就已经想得清清楚楚,她唯一冒险的地方就是没有带上皇帝给她的死士,可这样如果当事情偏向于第一种结果,这也是最好的自保。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杜书瑶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全身心信任的人,只有串串。
杜书瑶甚至还考虑过那些下人,仆人向来是随着主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皇帝没有心要杀害她与泰平王,那他在得知她与泰平王是主动跑了以后,就算是责罚府中下人,也不至于要了他们的性命。
相反若皇帝本身就是动了杀了她与泰平王的心,哪怕是府中的仆人,即便是杜书瑶想方设法送得远远的,也会被皇帝找到赶尽杀绝。
所以两个人这样不管不顾地跑出来,管它皇城中翻天覆地,他们只管顾好自己就是了。两个人选择在山洞中过夜,确实是没有错的,因为在当夜,离他们山洞最近的城镇,就已经悄无声息地被一群死士翻了个底朝天。
但暂时还没有人能够想到,那样娇滴滴的泰平王妃,和心智有一些不太正常的泰平王,竟然会躲到山中去,毕竟现在是寒冬腊月,山中一夜若没有措施与寻死无异。
而外面如何的翻天覆地,杜书瑶却再也不需要去操心,她抱着串串,在这山洞里面相拥而眠,不仅没有受冻,还因为两个人的一身兽皮,睡得薄汗满头。
一夜安然,山中安静得不像话,两个人睡到天光大亮,却并没急着从山洞里面爬出来,而是还裹在兽皮里面懒得动,也不讲究什么早起一定要梳洗打扮得多么整洁,而是掏出了路上买的那些干粮,你一口我一口,吃得十分快乐。
“这个肉干做的是不是有点咸呀?”杜书瑶嚼了一会儿,眉头皱紧,“好像肉也有味儿了,你觉不觉得有点奇怪?”
泰平王却摇了摇头,“不知道……好吃。”
两个人趴在那里把早饭解决,这才像两个虫子一样,从山洞里蠕动到洞口,把木板拉开一些,趴在洞口朝着外头观察。
风平浪静,只有风吹着干巴巴的树枝和荒草带起的细微响动。
两个人从山洞里面爬出来,并没有朝城里去,而是用树枝小心翼翼地探着路,照着昨天来时的那条小路又走到了不远处的一个茅草屋里转了一圈。
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四面漏风,有两个坏掉了的兽夹,很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用了,这里靠近城镇,野兽稀少,很显然狩猎并不能维持生计,所以这小屋已经久无人至。
他们没有在山里胡乱地转圈,在小屋里转了一圈就又回到了昨夜栖身的山洞,将昨天晚上睡的兽皮拿出来放在树枝上晒了晒敲了敲,两个人也不觉得无聊,有说有笑地低声交谈。
“等到这阵风头过了,如果我们没有被找到,”杜书瑶边用小树枝敲打着兽皮,边对着泰平王说道,“我们就往南走,就算朝代不一样,但最南方一定是四季如春的。”
泰平王从来不会对于杜书瑶的决定有什么异议,嘴里还嚼着咸得J人的肉干,点头道,“你说怎么都好。”
杜书瑶又问他,“你以后都没有药汤可以泡了,也没有药可以吃,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感觉自己不舒服?”
泰平王摇头,“没有,瑶瑶……你吃。”
杜书瑶咬了一口,含含糊糊地说,“我也觉得泡药汤没什么用,余毒已经清除,他们一直让你泡,就是还觉得你的脑子不好,不能够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快速地接受很多的事物。”
杜书瑶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