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的声响——这几排的调味料每一瓶都是由我自己萃取与调制,最终在这设备缺乏的时代中诞生的成品。
而这风也仿佛吹到我的心里,直接敲出了新的思路。
——我还能调制前所未有的调味料。
——那是通过不同血液之间的配置与调和,调制出的新品种。
原本放置在脑中书架上的书籍开始落下,随后在以飞速疯狂翻转,无数信息在大脑中翻滚,而来自四面的冰蛇此时咬住了手臂上的断口。
——我想要比当初取出鬼血更高的精度,更细的萃取。
就像盐可以增咸,糖可以增甜,我也需要知道两面宿傩血液的特性。而这其实对我来说不难,毕竟我曾经尝过他的一口血。
虽然我没有传说中的神之舌,但是对于厨师来说,有些情报只要一口便能知晓——
于是我知晓了里面毒素的分布。
冰丝仿佛精巧的刀具一般运作,在那断手的断口处切割并提取,最后是萃取再混合。
毒素已在鬼血之内。
——但是这样还不够。
我知道两面宿傩对自己的毒素免疫。
——这样的调味料还不合格,必须再加工。
仿佛回到昨晚,回到他的血液还存在我口中的那一刻,原本不打算深究的信息此时彻底暴露在我的大脑中,就像通过鸡鸭的血液就能判断它们的状态那样,我抓到了新的情报。
——我知道该如何加工。
鬼血当初改造我身体的记忆还没有半分遗忘。
那些冰蛇开始互相撕咬,吞噬再分离,于是两者的血液在内部结构的拉扯与融合后,又开始相互影响,一直通向我想要的那个结果。
待一切平息之后,它们又重新遁入积雪之下,以飞速疾奔至不远处的战场——
刀光剑影,冰丝游走,火焰炸破,寒冰四起。
我在这几十秒中依然无法打出有效攻击,身上时不时多出新的伤口,但又不断被反转术式所清除,最后维持着艰难的平衡。
“果然还是不对,”我突然听到两面宿傩的声音响起。
就在他话音落下之时,猛烈的斩击在地上一刮,于是直接将冰面切断,露出下方的冰丝——里面的血液在阳光的照耀下依然维持着不变的鲜红,看起来阳光对它们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果然如此,我记得你当时把那冰丝一直浸在我倒的酒中,如今不可能一点酒味都没有,”敏锐的四手男性扬起嘴角,“这是你自己的血。”
恶鬼似乎对我彻底露出了獠牙。
此时两面宿傩已经不受任何牵制,下一击直接超过了我的反应速度,坚冰只来得及止损,最终我的惨状就只比最初的那一次好上一点。
血液在寒冰上蔓延,反转术式一直没有解除,似乎情况和最初那时完全没有变化,但是事实上确实拖延了不少时间。
此时注满鬼血的冰蛇已经加入战场,在寒冰之下潜行,下一秒便来到他的脚下。
——如果知道不是鬼血,那么他很可能便不会躲闪。
正当我这样想时,听到了对面的嗤笑声。接着他仿佛洞察了我的想法那般说道——
“如果知道不是鬼血,那么他很可能便不会躲闪。”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男人轻盈一跃,直接跃至半空中,而绚丽又炎热的大火直接将下面的一切事物烧灼彻底,落地之后他颇为恶劣地看向我:“所以现在你又用鬼血了,对吧?”
就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我不知何时竟在自己的头顶凝结坚冰,像玻璃一般罩在上面。
——难道上面有什么吗?
正当他这般思考时,突然仿佛被闪电击中,麻痹之感传遍全身,于是整个人都无法动弹,而此时阳光似乎又再次成为粉碎他的强大力量,不停烧灼他体内的一切,只是这种烧灼程度似乎比之前要低。
我从不认为使用冰丝便一定可以对他造成伤害,就像做出新料理前的尝试,那只是一种全新的试探,并不代表这便是全部。
其实最后命中他的是他之前一直都没有放在心上的存在——
那些从天而降的洁白雪花。
坚冰可以在战场上的任何地方出现,于是冰丝无论以它们为落脚点前往何方都没有问题。含着毒素的鬼血已顺利融入在雪花之中,微微将它们染粉。它们不断倾洒而下,一片片毫不留情地落在他裸.露的上半身上,随后以极快的速度侵入他的体内。
——我改良了毒素,并稍微调整了鬼血在阳光下的续航能力。
此时无数坚冰疾速上涌,就像当初他击中空中的我那般,暂时未脱离毒素控制的他无法躲避,生生吃下了这一击。那些冰块直接包裹住他,彻底包围并用力收缩,直接将他极地冰封。
寒冰将这只四手四眼的恶兽彻底固定于此,而阳光照耀在这具被毒素侵蚀又再次内含鬼血的躯体上,于是烧灼不断,转眼间里面两面宿傩的身体已经熔化了不少。
三种负面状态加持。
无法回避,无法脱身。
在被冻结于这四方之地之后,死亡将是他的最终归宿。
我想起他当初对我说过的话语,于是现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