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经常把“死亡”挂在嘴边威胁人,但我觉得子供向动画片不至于此,大概率只会被裁员。
“不满意吗?”我问道。
少爷冷哼了一声:“实在是难吃至极。”
我觉得如果要评价满意度,那么他估计只想打零星。
我点点头表示我已经知晓。
然后我抬头看向他,他在另一边的高座上微微低头望着我,场面一时间陷入了死寂。
最后还是他先开了口:“……你还有别的话要说的吗?”
我还需要说什么吗?我迷茫但仔细思考了几秒:“很抱歉给您造成了如此糟糕的餐饮体验,接下来我会以死谢罪。”
他似乎被我的话语所哽到,随后咬牙切齿的语气中又带着几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恨铁不成钢:“……滚吧,你这个连辩解都不会的废物。这次放过你,但是没有下次。”
我想了想,拿出小刀,接着便被旁边的侍卫立刻给按住。
少爷见到我亮出刀后差点跳起喊人,他大概还以为我要刺杀他,结果注意到我的刀尖从刚刚开始便一直朝向我的心脏,又恢复成了平时的凶狠模样:“……李梅,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正如我无数次向您承诺的那样,我会用生命保证您能吃上满意的料理。就算您选择放过我,我也无法放过我自己——这是我对您的失信,请允许我用生命来偿还,”我回答他。
虽然死亡很痛,但是我觉得有些事情比生命更加重要——比如承诺,比如道义。
少爷这时看我的表情非常复杂,仿佛注视着一只明明旁边有大路,却非要笔直向前走,结果直接撞墙把自己给撞死的傻子呆头鹅。
“宅里的厨师,现在还剩几人?”他突然出声询问旁边跪着的佣人。
佣人恭敬地给他递来了名单。他拿起后瞥了几眼,距离太远,我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总之他接着我看向我,对我说道:“李梅,我对你的饭菜一如既往的满意。”
“啊?”我没有反应过来他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一时间懵了几秒,刚准备继续询问,就听到他又开始说话。
“刚刚只是对你的试炼,这盘菜下次不许做,”他指了指我的那盘试验品,接着手一扬,让侍卫把我带走,“李梅,现在你可以滚出去了。”
接着他就和新来的医生一起去了里面的屋子。少爷一向体弱多病,据说这位医生怜悯于他的凄惨现状,自告奋勇上门来医治他。
我没有太在意这些,现在关注点落在少爷刚刚的话语中——他竟然满意我味道微妙的试验品。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味觉和常人有异,总之这种味道对他来说不错,但是只适合吃一次。我极快地接受了这个设定,并在想通后快乐地把我的刀收了回去,又回到了厨房。
是这样的,被人从厨房带过去时我还在调试我的新料理,现在能回来了,我自然是要继续研究——做菜的灵感都是转瞬即逝的事物,在还没消散之时必须好好把握。
不知过了多久——
“那位大人……找您有事,”突然一道鬼魅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我转过头,发现正是之前坑过我的那位女佣。
明明之前看起来还相貌正常,但不知道为何,她的眼睛现在已经变成竖瞳,身上也有一股血味。而唾液顺着她的利齿一滴滴落在地上,她的青筋爆出,指甲伸长为尖锐的模样——宛若下一秒就要把我吞噬的饿鬼。
毕竟我没死成,她没有完成任务,我很怀疑她中饭没有吃,并且被关了禁闭——
难道在这个世界里被饿到后,会进行夸张的形象变身吗?
我反应了一秒才意识到她口中的“那位大人”是指少爷,真是奇怪,明明一般来说大家都会直接称呼他为“少爷”。
不过这不是重点,我突然想到了她重病的弟弟。
我打开我上锁的柜子,把里面存着的钱全倒在她指甲长到吓人的手上:“治病够吗?”
我没有多少钱,不过她的钱应该比我更少。
这世道穷人赚钱很难,于是富人更富,穷人更穷。
她听到这话动作一顿,眼中的贪婪褪去了几分,此刻仿佛又从被饥饿冲昏头脑的鬼重新变成了正常人类。眼泪从她的眼眶里落下,混着依然停不下的唾液,又夹杂着不知从哪里来的血液一齐落在地上,显得狼狈不堪。
“我被骗了——他早死了。”
……我发誓这是我第一次把女孩子弄哭。
我用我笔直的脑回路思考了几秒:“你可以吃我刚才新做的试验品,我觉得这次的味道还不错,心情应该会变好。”
“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她的声音已经趋近非人,只有一只眼睛里面还残留几分清明。
这个问题可把我难坏了,我没有办法昧着良心和她说“你依然漂亮”,且不说她现在并不好看,更何况她原来也不好看。我感觉我的脑子被迫重启了好几次,最终挑出了一个大概不得罪人的回答:“……看起来比刚刚看起来像个人了。”
她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于是笑出了声。喑哑的笑音中带着一丝快意,然后把那堆钱重新放回我的手里:“那位大人晚饭想吃您所挑选的新鲜鸡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