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我又没藏着掖着,又不是什么秘密,但你不觉得对着土豆讲话或者是自言自语,看着很像患有神经病吗?”
虎杖悠仁眼皮又开始跳了。
“对不起,您先收收。”虎杖悠仁恳切地说:“我以前一直想问却始终没敢问,现在有机会,之前把你关起来的,是不是你那个挚友。”
“是他,怎么了?”
虎杖悠仁诚恳地提醒:“那你就没考虑过他还会抓你回去坐牢?”
“不可能。”
虎杖悠仁心说这男的到底哪来的盲目自信.
夏油杰弓着腰伸手够着橘子,虎杖悠仁凑过去,先抢了一瓣塞嘴里,刹那间满嘴都是酸涩的汁液,激得他整张脸都皱起来:“你会不会买橘子啊?”
“特意挑的橘子噢。”被幽默到的夏油杰再开口终于知道好好说话。
“我能活蹦乱跳这么久,都托了他睁只眼闭只眼的福,只要不太出格,他就能当我不存在。”夏油杰竖着食指摇了摇,神情还挺自在:“他真要抓我回去,先不说之前那十年,现在都过了好几个月,只要我不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很忙的,没空来找我麻烦。”
虎杖悠仁想说你真的不要这么自信。
夏油杰目光停留在虚空中的一个点,手上无意识地往嘴里塞了瓣橘子含着,他真是让五条悟再杀一次都不过分,十年前那些事,他甚至没向美美子菜菜子提过,之所以今晚有兴致谈,也是这环境和天气太像十年前他去新宿的前一天。
那天五条悟给他发了好多短信,他一条没回,只想着明天就要被杀,死之前干嘛还要说些有没有的。
夏油杰咬着瓣橘子走神,没留神把那层薄皮咬破了,虎杖悠仁就见这人蓦地打了个激灵,直起后背,虎杖的手指还在亮着的屏幕上敲字,不由地轻顿一下,旋即就听夏油杰低低地道了一声。
“——我悟了。”
虎杖悠仁:“……”
屋外风雨交加,夜色浓重得能见鬼,客厅超大屏的电视一明一灭,夏油杰又仰头看了下天花板再坐得笔直:“我悟了。”
虎杖悠仁字打一半,顿时打不下去了:“……”
你悟了什么,悟出你暗恋你挚友多年吗?
他见夏油杰很轻快地起身,结果又因为盘腿窝太久而腿麻,踩着地就是一个趔趄,然后夏油杰撑着桌子朝他瞅过来:“你后天考完试对吧?考完试找个借口带你那叫什么顺平的朋友去喝个咖啡,我要去他家一趟,顺便见个故人。”
虎杖悠仁连忙站起来:“羂索?”
“对。”夏油杰对他向来直白不讳:“还有些以前没收拾的烂摊子,得一起收拾干净。”
虎杖悠仁直觉不好。
一个摆穿地心的摆烂家伙,突然不摆了,这能有什么好事?
夏油杰越说越让他觉得危险,瞧瞧这男人在说什么话:“这学期期末考试考好点,到时候好转学——算了,随便你,那学校估计也不看你成绩。”
夏油杰边说边打着哈欠往卧室走:“好好学习总是没错……”
虎杖悠仁一把抓住他的衣袖。
夏油杰:“?”
虎杖悠仁:“你说清楚,别摆出处理身后事的架势。”
“别闹,我早就死了。”夏油杰失笑:“而且我处理的明明是身前事。”
“我听不懂,你说清楚。”
夏油杰拽不回自己的袖子,只能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小孩头顶:“我现在借的这副身体叫高桥仓,他的父母过去帮了我大忙,可去年因为我个人的疏忽,他们现在已经死了,我总得把这份情还回去。”
去年冬天,名为斋藤的母女来找他,求他给一份庇佑。
“悠仁知道蝴蝶效应吧。”夏油杰无奈地叹息:“一开始只是有人偷走了菜菜子的手机,但那只手机最后被人改造成了咒具,我这副身体的一家三口都因此而死,我随手给出去的东西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反而害了不少无辜的人。”
虎杖悠仁没吭声,他犹豫了一下,背在身后的手,拇指缓缓移动,最终还是按下手机的发送键,做完这一切他仰起脸,用一种明知自己得到偏爱,所以肆无忌惮的语气开口。
“我不干,我不会忽悠顺平去喝什么咖啡。”他直截了当地说:“你自己说我是你的共犯的——你带上我。”
夏油杰眉梢微微挑了一点,然后听着小孩停顿了一下说。
“不然我就去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