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恐慌吗?他直接吻了那个咒灵, 顷刻间那个特级过怨咒灵就长出了个巨大的眼珠,而且只有一个。”夏油杰对着虎杖悠仁比划:“然后你猜他说什么。”
“什么?”
“失礼了,我们可是纯爱啊。”夏油杰惟妙惟肖地模仿着乙骨忧太当时的口吻, 虎杖悠仁敬畏之情油然而生,同时对高专的心理阴影又多了一层。
夏油杰肩膀一秒垮下:“所以你懂吗?”
他伸直食指在空中横着划过:“如果你那叫顺平的朋友和咒灵搞纯爱——真的,我也不是非要收集无为转变不可,我尊重祝福猴……人的一切取向, 如果他自愿要和什么咒灵当唯一的挚友, 我建议你趁早离他们远点。”
“什么挚友, 像你和你挚友那种吗?”虎杖悠仁一言难尽地问。
“我没挚友, 我们吵架了。”夏油杰说:“而且只是以前关系挺好吧。”
那言下之意,就是现在关系不好了,虎杖悠仁沉默地盯着夏油杰的脸, 半晌诚诚恳恳地一鞠躬:“请帮帮我!”
他没说救救顺平,显然吉野顺平在这人这儿毫无分量。
“干你的正事去,这事我还得想想。”夏油杰挥手赶人,又注意到虎杖悠仁握手里的手机屏幕闪个不停:“你手机在亮。”
虎杖悠仁猛地把手机塞进卫衣领口, 火速退开,夏油杰震了一下,冲着那个快速远离的背影提高声线:“我就只是这么一说, 没有过问你隐私的意思!”
虎杖悠仁跑得比谁都快。
他再出自己的卧室,那会已经睡了一觉,醒来他老想着前院的门关了没, 送走顺平那会他过于心烦意乱, 就爬起来确认, 穿过走廊, 他发现起居室时不时投出暗色的光。
夏油杰没关电视, 他想。
他踩进门,电视果然没关,茶几那一撮铜钱还在那摆着,也没变位置,还有被剥开吃了几瓣的橙子,他踮脚去够壁橱里的遥控器,倏然发现面前的白墙有个人型剪影,直接把他吓了一跳。
那竟然是夏油杰,他无声无息地窝在沙发正中,垂头低眸,手里握着什么,头发也没有扎,就那样散着。
怎么在这睡着了?
虎杖悠仁轻手轻脚地靠近,没迈两步那人就直接抬起头:“你干嘛?”
虎杖悠仁小声说:“这话应该我问吧。”
“想东西。”
虎杖悠仁:“啊、……啊?”
“以前有人告诉我,释迦摩尼当初悟道思考了三千年还是多久。”夏油杰长长出了口气,抬手一抛手里的东西,虎杖悠仁这才看清那居然是个咒灵玉:“诸行无常,有漏皆苦,诸法无我,涅槃寂静,我也希望自己能想清楚点。”
虎杖悠仁又想给他跪下了,心说求求你快别发癫了。
“想出来了吗?”他问。
“没有。”夏油杰一口回答,他冲着虎杖悠仁微笑:“我还在想那个问题——为什么是我,你说我能不能把所有人都杀了,就没点办法让整个世界都毁灭吗?”
虎杖悠仁找了组沙发,蹭着坐下来了。
夏油杰这口吻听着倒是寻常无奇的抱怨,但虎杖悠仁眼皮突突直跳,直觉告诉他,这人一旦发疯,那就是真疯,他说:“我以为你会筛选一下。”
夏油杰动作一顿:“理由?”
“你看,你这人区别对待其实挺明显的。”虎杖悠仁说:“我本来以为你见谁都会对他好,但今天……昨天顺平过来显然不是这回事,那你当初对我为什么那么有耐心?我想来想去,我和他的区别大概只有能看见咒灵,所以你会对能看见咒灵的人态度好点,那么杀掉全部普通人,只留下咒术师,估计更符合你的逻辑。”
“不错,挺聪明的。”夏油杰一弯唇角反问:“但你怎么知道我没干过?”
虎杖悠仁毛都要炸了:“啥?
夏油杰指了下他的手,答非所问:“你手机连震带亮,谁啊?这么晚还不停发消息给你,那发消息的频率看着快被你气死了。”
“这不重要。”虎杖悠仁迅速把手机塞到身后,又往沙发垫的夹缝里摁了摁,动作暴露出了许多心虚:“你刚才什么意思。”
“就是我以前也有这想法的意思。”夏油杰特别平静,也不避着:“你知道我认识个活了挺久的咒术师。”
虎杖悠仁突然感觉腰后面的手机不震了。
他小鸡啄米式点头:“那个菩萨心肠的?”
夏油杰一愣,短促的笑了一下:“对,他叫羂索。”
“他至少活了一千年,再往前我也不知道,说到底我和他并不怎么熟。”夏油杰说:“我以前想法和你很像,他对我还挺好,谈吐举止都是上流,那会他还叫加贸宪伦。”
虎杖悠仁开口问道:“化名?”
“对。”
“加贸宪伦喜欢干预别人的人格发展,因为活得久,他很清楚怎么规训一个人,这地方我也得替他说句话,羂索并不会向人灌输什么歪门邪道,相反,他只是引导你怎么才能做一个好人,甚至这个过程他都不会直接输出他的想法,都是靠你自己去展开。”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