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神疑鬼地重新把墨镜戴上了:“刚才你拍照的那一瞬,术式发动的同时,我看见了另一个诅咒施加在你身上。”
“嗯?”夏油杰愣了一下,随后笑了:“不愧是六眼,我完全没发现有什么区别,什么诅咒?”
五条悟心说你倒是着急一下呢?
“已经被我杀了。”五条悟抬手在脸前,跟扇灰似的摆了摆:“脏得要命,诅咒师那边的脏东西我不了解,如果我不祓除它,你就整日整夜和它作伴好了。”
夏油杰哑然失笑。
“可这也意味着,如果有人用这手机使用了菜菜子那术式,在伤害对方的同时,自己也会招致诅咒。”夏油杰轻笑着摇了摇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五条悟不冷不热地说:“你这可不是正常的语气。”
“值得肯定,蛮有创意的。”夏油杰说,他要是早点知道还有这术式,就给他自己的手机也安一个,每天找着东西拍拍就行,但转念一想他立刻沉默了。
显然五条悟也和他想到了同一块。
这种诅咒对他们来说是无关痛痒的小事,但要是换成偷手机的那个人,无疑是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想想前一天才用类似于怪谈的手段诅咒了别人,第二天就发现自己也被鬼缠上了,不当场发疯都算好的,饶是心理素质□□,但没人帮忙祓除诅咒,咒灵一天天吸收负面情绪,力量越来越强……
哪怕是咎由自取,夏油杰也觉得这有点惨。
“那我们现在能找的人只剩一个了。”他俩逆着人流穿行,五条悟瞧了眼夏油杰,心说本来能问的人还有一个,回去给他吃点过被门夹了的核桃:“盘星教集会的教徒都死光了,只剩下你和斋藤优子,如果再问不出什么,那就只能重找方向了。”
“那女人不仅是单纯悲痛自己失去了女儿,你还记得那天她和你说话的样子吗?仿佛心上压着重担,再不找地诉说就要把自己压死了……”
夏油杰兴致不高地打了个哈欠:“行,那等到周一联系下警方,到时候再去问问……”
“现在就去。”五条悟随口说。
夏油杰陡然停下:“……”
“你不困吗?”夏油杰匪夷所思:“这都凌晨几点了,你是把睡眠进化掉了?”
他简直无法理解。
“又不是十七八岁的人,你怎么精力那么旺盛?今晚太阳才落山你就抓我去见孔时雨,中间又是伏黑甚尔那个倒影。”夏油杰颇有些崩溃地抖了抖自己的头发上的盐粒:“好歹让我回去洗个澡。”
“哪来这么多破毛病。”五条悟嘲笑地说:“晚上见你那会你头发就没干,这才过去多久?讲究成这样,难道你洗完澡还要喷点香水?”
“……”
“真喷香水啊你。”五条悟被这种讲究震住了。
夏油杰心说这他妈不是很正常,当年你那些衣服——想到这儿他头又开始疼,仿佛是触发了什么安全词。
太地狱了,他怎么会知道安全词。夏油杰想,他到底什么地方需要用到安全词。
五条悟一想像夏油杰那些讲究,再一想这人没准从被撒一身盐那会儿就开始崩溃,顿时感觉整个事都特别幽默。
高专时夏油杰就通不动宵,那会他四仰八叉地倒在夏油杰床上打游戏,当年的游戏款类没现在这样多,好在基本是双人游戏,搓街机那会儿,打着打着对面的角色就不动了。
再一看,好学生盘着腿坐在他旁边,眼皮已经彻底阖上,睡着了都坐得很端正。
洗澡也是,因为靠床靠桌的插头都被他占完了,这人就只能拿着吹风机去墙角站着吹,跟罚站似的,夏天热到好学生恨不得一天洗三次澡,五条悟咳嗽了一声,想起来当年自己是怎么说的。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
夏油杰:“……”
他预感到五条悟要整活给他看,当机立断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他晚了一步。
“没事儿,你再脏我也没嫌弃你。”
五条悟温情款款的语气和嘲笑的神情顿时形成鲜明对比,甚至还伸手在夏油杰头发上捋了两把:“熬不动夜也没关系,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已经努力过了,努力过就很棒了,回去我让伊地知买点柴胡芍药,搁一起给你煮个小青龙汤——”
夏油杰:“……”
夏油杰霎时间满脸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