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脏东西说谁呢?这是夏油杰脑子里冒出来第一个想法。
伏黑惠着实被震住了一会, 他没在那柄奇怪兵器上看见任何附着的咒力,也就是说,这男人是纯粹靠着单纯的身体力量, 随手一挥,就把追他们的女人钉在了石头上。
但这真的可能吗?
伏黑惠从小跟咒术最强天花板住在一块,很多能让别人惊叹到合不拢嘴的操作,在他这里是常规水平, 但他负责任地说,五条悟也办不到这点。
“谢谢。”半晌过去, 伏黑惠开口:“你也是被拉进倒影的?”
谁知道那男人压根不理他,准确来说, 像是没看见他们似的。
伏黑惠没理解这是个什么运作机制,本能地转过头,想从一直看戏的大尾巴狐狸那里得到点解释:“他为什么……”
结果他才回过头, 顿时被吓了一跳。
虽然高桥仓这人什么活都没干,但他的存在似乎就是剂定心针,这话听着怪荒谬,但事实的确如此。
现在这定心针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前面, 没什么焦点, 右手搭在左胳膊上不自觉用力收紧, 手背条条青筋骤然突起。
“……高桥?”
“……你没事吧?”
夏油杰还在走神, 他头疼的厉害, 原本空荡荡的脑袋现在犹如被人直接用利刃捅了个对穿,也不管他想不想,繁杂的信息如海浪般无法抗拒地击打过来。
原本就很想杀人了, 夏油杰用指尖按揉着额角, 偏偏还有个跟蚊子似的声音一直在旁边嗡嗡, 于是皱着眉不耐烦得瞥过去,看见伏黑惠顿了一下,有点踟蹰的样子。
小孩磨磨蹭蹭地挪过来,很小声很小声地说:“你的脸色好难看。”
夏油杰闭了下眼,又捏了捏眉心,才冲着伏黑惠提了下唇角:“没事,想起来点东西,你刚才说什么?”
伏黑惠总感觉对方再看向他,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复杂,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怪异:“这个男人似乎和我们有点不一样,他看不见我们?”
“正常,他是这个倒影中的一部分。”夏油杰潦草解释了一句。
伏黑惠等了半天也没下文:“然后?”
“然后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把你扔出去。”夏油杰友善地冲他笑笑:“要试试吗?”
伏黑惠:……
你吃枪药啦?
伏黑惠闷头闷脑地回灵幻新隆旁边站着,新同学突然吃枪药,导致他想说的话都被噎回去了——在这地方呆得越久,他就越有种诡异的错觉。
他以前好像来过这儿。
夏油杰已经想走人了,接下来发生的事他不用看也清楚。
他是真的、特别特别讨厌伏黑甚尔。
夏油杰不耐烦地垂着眼睛,五指轻轻张开又合上,手指相互慢慢摩挲着,几个咒灵球已经要放出来,但伏黑惠又悄悄摸摸地挪过来,试着吱了一声:“对不起?”
“……”
伏黑惠只听见身边这人模模糊糊地说了声算了,对方嗓音很低,他听得不太清晰,但那语气里包含的意味太多,不只是一句单单的算了完事。
“什么算了?”他还想问,但肩膀在后面被人推了一把,夏油杰等着伏黑甚尔进了里面那道门,才重新把门拉开:“先别问,看完你什么都知道了。”
伏黑惠心想他开了那么多道门,里面都是空的,哪能看看就清楚。
然而腹诽归腹诽,身体依然很诚实,他凑过去一瞧。
门内的陈设直接大变样。
之前只是一间又一间的空屋,空荡安静,现在里面则坐了几个人,基本都是头发花白,满脸褶子。
唯一一个年轻的,就是刚才那个男人。
当男人进去站定,气氛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坐的靠边的老人脸上浮起丝厌恶。
这情绪似乎会传染似的。
伏黑惠感觉很难受。
他从小对人的恶意就很敏感,但东亚社会,这种阴暗情绪大家通常会藏着掖着,最多偶尔顶不住了,泄露一点。
但这群人的轻蔑和打量极其直白,都快溢出来了。
说句不好听的,这些人的嘴脸让他联想到老电影里扮演丑角的当铺老板,将人身上的骨头皮肉都拆干净,再将每一部分都明码标价。
男人似乎对这些恶意早已习惯,唇角依然挂着那种无赖的笑意,他从敞着的和服胸口取出来张纸,那纸也折得很不走心,都起了毛边。
他中指食指夹着那张纸递过去:“再商量商量?我后悔了。”
为首的老头表现得相对收敛点,但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哪有这种规矩。”
男人笑了一下:“他是我儿子,我是他爹,现在我想把儿子带回去给他妈养,这种规矩能不能入你们的眼?”
“别闹了。”老人撩起眼皮扫了他一眼,神情有点愤怒,那点愤怒却转瞬即逝,接着那张脸又板得比石板还冷漠:“十个亿我们已经给了,钱先还回来再说别的。”
男人不说话了。
伏黑惠围观得一头雾水,他没懂夏油杰要让他看什么,灵幻新隆倒是看明白了点,但这种交易显然超过了他的常识范畴,他喘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