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问太平:“还有这事?圣女大人现在学会隔山打牛了?”
“没这事。”太平尖声道:“他只是看你们冤大头,想坑点钱。”
原来这是家没有职业道德的黑店。但云闲头一次被夸成‘看起来像冤大头’,所以也不怎么生气,反倒想见识见识这老头还能怎么糊弄,道:“那便治吧。”
老头在里头故弄玄虚,宿迟在旁边守着,眼神如电,他越弄,手便越僵硬,最终道:“这位病人的道侣,你能否回避一下。”
宿迟一动不动。
老头:“这位道侣?”
云闲不吭气,宿迟道:“我不是她道侣,我是她师兄。”
老头:“重点是这个吗?!……咳咳,罢了,老夫治便是。”
窸窸窣窣的声音中,云闲又听到有人进医堂的脚步声,还不止一个,都刻意放轻了脚步与说话声。
妙手门在南界的势力之大,不仅是商行,就连医馆也有着连锁效应。有妙手门标识的医馆,总是更让人放心,其他医馆打不过,要么加入,要么便被挤的生意稀薄。像这间医馆,在云闲进来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第二个人前来。
可现在,却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个。
“……不得不说,医馆后堂真是偷听的好地方。”云闲对太平道:“我有一种预感,我们又能听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了。”
太平烦道:“你是因为其他人不在,所以才来找我说话?你不能跟宿迟说吗,我不想理你。”
“好。”云闲对宿迟告状道:“大师兄,太平说它不想理我。”
宿迟转眼看向太平,太平虎躯一震,恼羞成怒地尖叫起来:“云闲!!你好讨厌!!!”
出窍修士耳力惊人,一墙之隔如同虚设,那头之人自以为窃窃私语的声音清晰无比:
“那东西,还有吗?”
“你要问什么?我不清楚。只能说,妙手门没有的东西,我们肯定是有的。”
“之前那个消息是真的?你们真能治?不留任何后遗症?”
“只要能控制在那个度,不要太过就好了。你别信那个什么妙手门说的,跟魔种就压根没关系。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是这等奇药?此前若是有异样,那只能说明没有好好吃,吃的剂量太多、太频繁了。你试想一下,其他灵药若是不遵医嘱随便吃,不也照样可能致死?修仙路上本就荆棘遍地,得此机会不易。”
“……我此前吃了五次,我堂兄服用的更多,现在已经闭门不出了,几日没有消息了,我有点慌。”
“没事,我有对症之药。你把这个拿走,给他服用,立马药到病除,若是没用,你再来找我便是。”
窸窸窣窣一阵,那几人像是拿着药丹走了。
山羊胡老头还在云闲面前做法,云闲却是没心思陪他演了,丢下十两,道:“大师兄,走。”
宿迟:“嗯。”
“欸,等等!”那老头颤巍巍在后头道:“我还没开始治啊!!怎么就走了?!”
……
云闲神色凝重,一路跟着方才那几个拿草药的修士,径直跟到家里。
果不其然,他们到的府邸大门紧闭,一副不见客的模样,云闲轻车熟路地跳上屋檐,掀开瓦块——这次掀不开,有阵法。场面略有些尴尬。
但掀不开,可以听。她把脑袋凑近屋顶,潜心听下头的动静。
虽然直到现在,服用几次、服用多少、自身修为几何才会彻底入魔,这些都是未知数,但听此人说法,堂兄服用了这么多,现在看来至少也该有成瘾症状了。
其下有微微的哭泣声,像是一个孩童,还有女子的声音:“夫君他已经吃不下饭好些天了,成日便要我们去买什么成仙散……修为是提高了不错,可看他这样,我又如何敢去?!”
方才那人的声音道:“用此药丹一试。”
那药丹一入口,还没过多久,陌生男子的声音就响起来了,还带迷蒙:“我……方才是怎么了??”
事已至此,已经不必再听了。
云闲跳下屋檐,面沉如水地向妙手门奔去。
“此药并不能解魔种,只不过将爆发的时间再度压制向后。”宿迟冷声道:“这段时间被压的越长,便对妙手门更不利。”
“南城不可能一直封,商运之事耽搁不得,每封一日都是对这些商会的巨大损失,多封一天,大众哀声怨道便多一成,但蚩尤如今在此,妙手门不得不封。”
云闲语速愈来愈快,“难怪,即墨姝说现在灵虚门已经不重要了。灵虚门就算被黎二掌门端了老巢,市面上流通的成仙散也照样会有供给。用了成仙散,就必然要用这药丹压制。压制下来了,便觉得自己逃出一劫,又要用成仙散……除非到大规模爆发的那一天,开始流血,真正死人了,又或者我们将蚩尤公布于众,否则,这些已经上瘾的人是不可能信的!”
可分明妙手门已经将利弊讲得足够清楚了,也说了这是魔种,展示了真面目,私下里用成仙散之人照样络绎不绝。已经上瘾,就分不清什么利弊了,只会用无数理由来宽慰自己,我意志坚定,我只用了几次,得了好处,甩了坏处,什么发狂?肯定是轮不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