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合眼缘吗?不是说不要报酬吗!她全身家当也就八万灵石,这要她怎么舍得?
云闲的笑容没有消失,只是转移到了角落里锻剑学童的脸上。剑修和锻剑师讨价还价,这可是每一次的保留节目。
好看!爱看!再多来点!
“这还贵?你知道我是什么水平吗?纯手工!”师弥也瞬间恼道:“你这是插队进来的,心里没数?知道天阶武器有多难改吗?!我乐意接你?!”
云闲道:“不纯手工难道你还有流水线吗?!不行,不行。太贵了!我没有那么多钱。”
什么流水线,听不懂,师弥呲牙:“没钱还想锻剑?小臭剑修来我这儿要饭来了?”
“大师兄,不用你给。”云闲一撸袖子,气势汹汹道:“三万!最多三万,我身上只有三万。其他我是真的拿不出来了!”
“……”师弥诡异地停顿了一下,随后道:“不然这样。”
云闲:“哪样?”
师弥道:“你大师兄有没有不用的器官?切一段给我。”
“哪有没用的器官?!阑尾吗?!”云闲道:“哪怕他修的无情道,也不会有没用的器官……嗯?”
等等。好像真的有。
空气都沉默了。
师弥道:“你认真的?”
宿迟深呼吸:“…………云闲!”
云闲面色如常地掏兜:“八万是吧?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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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柱香后,一穷二白、兜比脸干净的云闲上了马车,心痛到无以复加。
难怪那群剑修说到锻剑师,都一副踩到狗屎的表情……她如今算是知道了,这是什么滋味。
失算了,应该把薛兄带上的。
临走之前,云闲还不忘问了师弥,关于舒九尾的婚事,他有什么看法。
毕竟师弥年龄已经三位数,也是云鼎之体,尚且没有道侣,他能如此,就说明妖狐族那“二十岁必须结亲”的规定就是个狗屁。
师弥显然对自己这个隔了不知道多少辈的远房亲戚小公主没什么长辈慈爱之情,只平淡抛下一句:“事在妖为。她若是真心不想这般,有千百个法子可以拒绝,只看有没有决心——南荣红一事,难道还没让她清醒么?你们现在想找灵肉人参,是为了南荣红吧。她果真没死。”
住深山老林里还消息如此灵通,一天到晚没少看小报吧,云闲装傻:“腰围?什么腰围?”
所以她又被揪着后衣领丢出来了。
太平在她手臂里,很是不舒服:“要什么时候才好?下午能来取么?”
云闲:“你当是做牛肉面?”
至少也要七天起步吧。
太平尖叫:“你个穷鬼!!连备用剑都没有!!我明日就要回剑阁!!”
云闲装作听不见的样子。
原先的马车夫赶来接二人,按照原路返回,略显讶异:“你们没被揍?运气真好。”
“嗯。”云闲道:“不仅没被揍,还揍了人,我厉害吧。”
马车夫肃然起敬道:“厉害啊!不瞒你说,我上个客人被揍的原因是左脚先踏进门槛,说是不吉利。上上个客人是因为右脚先踏进门槛,因为鞋底脏。你是怎么进去的?”
云闲耐心传授经验:“下次试试从屋顶进去就行了!”
马车夫:“……”
明白了。试试就逝世。
车轱辘开始滴溜溜转,马车夫专心赶车,云闲没了可以聊天的对象,又偷偷去看宿迟。
偷看必被抓,宿迟明明闭着眼,却道:“又看我做什么。”
“……”云闲道:“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大师兄,你……唉,算了。”
自从萧芜说了宿迟身世之后,她就有心想试探,大师兄知不知道这件事。
但这话实在太难开口了,“你知不知道你不是人?”“你觉得你是人吗?”“你觉得自己是不是东西?”,云闲想了半天,还是选了个更可以聊的话题:“难怪咪咪刚到刘府的时候是那样子的,教他的祖宗就是师弥吧。妖狐族可都长得真好看啊。”
宿迟道:“他一百三十四岁了。”
云闲:“?”
说好看,跟年龄有什么关系?哪怕他八百岁,长成现在这样,不也还是好看么?
宿迟说完这句,便不再多话,只是闭目冥思。
云闲还以为他不想理自己了,百无聊赖,只能自己跟自己玩,跟太平在灵府里吵架,半晌,又听到宿迟问:“方才为什么不让我付灵石?”
“那是我的剑啊。”云闲道:“怎么好意思让你付。”
宿迟敛了神情:“那,就好意思让薛灵秀付。”
云闲:“……”
为什么这个口气怪怪的。她谨慎揣测了半天,断定是宿迟可能是觉得自己作为师妹,成日打秋风有损剑阁颜面,气短道:“我就是说一说……”
她都好久没薅薛灵秀羊毛了。
宿迟抬眼道:“你还有灵石么?”
云闲雄心壮志道:“现在没有了。不过没事,我这次不叫薛兄给我了,我可以找刘小姐借。她很喜欢我,肯定不要我利息的。大师兄,你别担心!我一定会自力更生,努力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