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发觉裘漠裘丹实在废物,想再要吧。”薛灵秀冷道:“反正不是他生,自然生多少个都无所谓。”
散会,忧郁的竹节虫大小姐回房拿了芳心草,往西楼走。
三人又鬼鬼祟祟跟在她后头。
她现在似乎已经搬到了旁边的住所里,没有再和姬尚一起住了。姬尚所在的那个小楼没有亮灯,死气沉沉。
姬融雪打开自己屋子的门,先是等了一会儿,不知道在等什么。云闲见她屏住呼吸,似乎紧张到脸色都紧绷了,就这么僵持了半晌,她才唤道:“福来?”
原来是在等那只小土狗。
福来没有出来,姬融雪三步并两步进去,一下子就跨到了狗窝前,终于松了口气。
小土狗,不,现在已经是老土狗了,正温顺地躺在狗窝里,迟缓地抬头,看见主人后,终于费力地摇起了它的那半截尾巴。
这些年姬融雪应该把它养的很好,但福来本来就不是灵兽,虽然吹气球似的胖了不少,可长得还是有些潦草。
薛灵秀突然道:“看上去得有十多岁了。”
小猫小狗的寿命本来就不长,十岁已经算是百岁老人了。上了年纪的狗都这样,躯体退化了,懒洋洋地一天都躺在窝里睡觉,只有见到主人才会活跃那么一些。
姬融雪掏出灵食给它,福来闻了闻,只舔了一口,就又将脑袋放了回去,湿润地看着姬融雪,转眼又闭着眼睛睡了过去,肚皮劳累地一起一伏,呼吸声很重。
明明几个月前,它还是肯吃的。
“……”
姬融雪蹲在那里,冰冷的神情终于被石头砸开,流露出些慌张和不知所措。
但她很快就收拾好了神情,摸了摸福来的脑袋,就径直去取了裘漠要她去找的东西,用石盒装好,准备送往西楼。
来往路上碰见不少锻体门弟子,看她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至少,云闲再也没见着一个像从前一样敢当面说姬融雪什么的人,甚至有些年轻的新面孔,看向她的目光依稀带上钦佩。
姬融雪一概忽略,只是风一般朝西楼去,将那些不论好的坏的闲言碎语都抛在脑后:
“上次大小姐在演武会上夺了第一,似乎那两位恼怒了好几天,啧啧啧,真是路边的狗都要被他俩踹一脚啊。”
“自然了!你要是裘卓你开心吗?大小姐的功法还是他教的,现在被当众打得鼻青脸肿。可我看,其实掌门神色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
“掌门和大小姐不交心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大家都知道,只不过碍于面子而已。”
“有天赋会做事又有什么用,摊上那么一个疯子娘……”
云闲目光一凛,将那个正在说话的弟子一把拽过来:“劳驾,我们刚出任务回来,能不能告诉我,姬尚又做什么了?”
那弟子一愣,狐疑道:“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我也不认识你啊。”云闲笑得灿烂,道:“说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她深谙贿赂精髓,袖口里东西滑落,掉到地上,云闲诧异捡起,问道:“咦,这是从哪掉出来的?是你的吧?来,还你。”
薛灵秀定睛一看,是那根违禁物品棒棒糖:“……”
云闲去当官其实也可以。看这无师自通的炉火纯青劲儿,常人少有。
那弟子眼珠一转,语气便软下来几分:
“哎呀,你还能不知道!她能做什么?这不是南夫人上个月刚有孕么?她竟然胆大包天,要去对南夫人下手,现在被掌门和几个长老联合关了禁闭,也不知道多久能出来!”
“……”
姬融雪一路闷不吭声去了西楼,把芳心草交给侍从,就走了。
她抽条之后话是越来越少,沉默寡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开始有讲冷笑话的习惯。至少也得是遇到铁蛋之后吧。
云闲和薛灵秀对视一眼,达成共识。
不跟着大小姐了,先去看一下南荣红究竟是怎么回事!
西楼里果然摆设装潢都要讲究许多,周边放了不少散发着奇异香味的灵草药植,都被照料得很好,枝叶舒展,光泽粼粼。
忘尘门有两绝,一是掌法,二是药理,看来南荣红虽说先练的前者,但药理也相当精通,不输任何人。
大殿中无人,萤珠泛光柔和,垂着帷幕帘坠,三人猫在角落里,只能勉强瞧见帷幕后依稀的人影。
南荣红坐在那里。
云闲试着放了一下薛灵秀的手,刚放开就感到一股推力,立马又老实握回去,不敢作死了。
“……”薛灵秀道:“你干什么?”
“想试试现在能不能放手。你看大师兄再被牵着都快睡着了,跟梦游一样。”宿迟闭目休眠,点了跟随模式,倒还很省心,云闲道:“先不说这个,我都快被捂出汗了,薛兄,你有没有手帕擦一下?你不是有洁癖吗?”
薛灵秀嫌弃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忍住。”
云闲见是没有帕子了,只能艰难地用手在衣角上面蹭了蹭。一边蹭,一边蹙眉继续传音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为什么觉得这大殿里,有一种很奇怪的味道。不是药草味……血腥味吧?难道南夫人被姬尚打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