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惊雁谅祂也没有什么新招数了。
第一次交锋, 娲企图再次让她陷入幻境,没能成功。
第二次交锋,娲想让她臣服于恐惧,再次失败了。
眼球的瞳孔剧烈地缩紧, 当机立断就要逃跑。然而, 尚惊雁已经封锁了这片精神空间门, 娲无处可去。
和脑虫相比,尚惊雁的攻击要直接粗暴得多。满天乌云和血珠被一股狂风汇聚到一起,凝成一把尖锐的长刺, 以雷霆之势贯穿了娲的眼球!
如果有外人看到这幅场景, 一定会觉得眼睛刺痛。直接感受到这痛楚的娲更是不必说,祂发出阵阵尖锐的哀鸣,眼白表面突出经脉血管。
“——!”
音浪如刀, X71不得不贴紧了尚惊雁:“雁雁加油!!”
在精神力的世界里没有实体,一切都是象征化的体现。娲被重创,就是精神体产生了强烈震荡,近乎于崩溃。
尚惊雁注入进那把长刺里的是刚刚她所感受到的痛苦恐惧情绪,正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娲的抗性明显比她弱许多,整颗眼球的边缘都在崩裂,泛出一层蜕壳般的彩光,背后隐隐显露出水母般的本体。
那些原本隐没在虚空里的触角都垂落下来,携带着海量的信息。
尚惊雁接受了信息的洪流,仿佛也成为了脑虫的一员,看到了这个族群成千上万年的集体记忆。
原来在最初,脑虫并不是像现在这样拥有“虚实相生”双重属性的种族,它们最开始也和人类一样只有实体。
但随着文明的发展,它们和人类一样演化出了精神力, 并且渐渐自我进化与改造,直至能够完全精神体化。
在它们的语言里,它们称呼自己为“永恒的种族”。
在这个过程里,不仅是□□,原本的实体文明也被它们抛弃了。在精神的世界里,它们获得了真正意义上的永生——
就像灯塔水母一样,幼年、青年、老年形成了一个独立于时间门河流之外的闭环。除了首领之外,它们也没有阶级,族群内部每个个体都是平等的。
脑虫选取首领的方式也回归了最原始的方式,族群中精神力最强大的个体自动成为首领,并与所有个体的触角连接,获得最大的本体。
没有个体不满,反正本来它们就能集体共享大脑,一即是众。
然而,世上万物都有代价。这一切看似都很完美,但演化了许多年后,脑虫发现了这进化的弊端。
首先,它们原先认为不用进食就可以永生,但这是错误的。族群内部开始有个体丧失了自我轮回的功能,甚至逐渐衰弱死去。
直到这时它们才发现,它们其实依旧需要依靠外物才能活下去,只不过食物从切切实实的元素变成了虚无缥缈的“精神力波动”。
再细化一点,就是演化出了精神力的智慧生物所诞生的情绪,且还必须是正面的。
而在此之前,它们靠的都是族群内部的情绪自我消化进食。
理论上来看,脑虫也可以形成自体永动机。然而,一个智慧生命活得够久,它的情绪波动当然就会越来越淡。
死亡如同瘟疫一样在族群里蔓延开来。
当时,脑虫内部很是发生了一场灾难。这么多年下来,它们终于又体验到了什么叫生存威胁,产生了剧烈的情绪波动,可惜,都是它们不需要的负面波动。
它们已经站到了演化的最高点,要到哪里才能去寻找更高的快乐呢?
脑虫的族群似乎就要消亡了。直到,它们无意间门发现了人类。
本来,它们认为自己的种族才是宇宙里唯一的智慧生命,其余所能观测到的生命形式都太过原始,别说精神力了,演化出独立的智慧文明都还需要万万年,它们根本没有时间门去等待。
更加意外之喜的是,当时的人类正处于单星球时代的末尾,即将迈入宇宙时代,精神力进化也出现了萌芽。
——如果自己不能拥有,那就去掠劫能够拥有的对象。
于是,脑虫轻而易举就介入了人类的文明之中,在人类第一个星历的开端年代制造了战争,湮灭了一部分人类的历史,篡改人类的集体记忆。
从此,人类的宇宙时代与脑虫伴生。
并且脑虫们发现,人类恋爱中所产生的情绪可以反过来促进它们繁衍生命。
越高等的生命越难繁育后代,更何况脑虫是一种理论上“永生”的物种。它们内部有大量的同族消减,亟待填补这个空缺。
这就是星际恋爱之风尤甚的原因。
从脑虫的集体记忆里,尚惊雁也完整地看到了一部分人类在历史背面尝试对抗它的过程,其中就包括当初她的归雁计划。
人类中从来不缺乏智者,其实上个星历中,很快就有人意识到了不对。
为什么人类的文娱,正在往一个极端的、“正向情绪”的方向发展?
这部分人也尝试着做了改变,只是很快都被脑虫发觉,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死于“意外”,连存在都被抹去,没有人关注那些作品。
甚至其余筑梦师还由此反过来得到结论:只有恋爱作品才是可行的,其余风格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