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欺骗雄主乃是大罪。
楚辞没说话。
半响,诺维尔率先顶不住了,他垂头丧气:“不是。”
楚辞问:“那这些痕迹是怎么来的?”
“……我自己掐的。”
楚辞气不打一处来,简直想敲开雌虫的头看看他在想什么,他深吸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发作,诺维尔那边哐当一声,又跪下了。
他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姿势比站军姿还标准,咬着唇不说话的样子可怜又可爱,偏偏楚辞就是能从雌虫丧眉耷眼的样子读出他的潜台词。
“欺骗了您,请惩罚我吧。”
他这个姿势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膝盖和脚尖上,加上肌肉绷得紧,楚辞什么都不罚,只要让他在这跪一天,就能让雌虫全身酸软难受。
他幽幽叹了口气:“我没让你跪,起来,以后都不用跪。”
诺维尔摇头:“欺骗了您,不敢。”
这根漂亮的木头像驴一样掘,楚辞被他噎得不上不下,提高音调:“让你起来!”
诺维尔抬眸看了楚辞一眼,乖乖的站起来。
楚辞莫名觉得他有点委屈。
楚辞微微叹气,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下说。”
等诺维尔落了座,楚辞缓和了口气,表情也重新变得温和起来:“好好的,怎么这样掐自己?”
但是诺维尔没看楚辞,也不知道他什么表情,只是低着头:“因为您说如果有问题,掐破了,可以找您。”
楚辞道:“不是有问题,掐破了,才可以找我,是如果你遇到了让你掐破的问题,就来找我,有个先后顺序的,明白吗?”
诺维尔:“嗯,我明白了。”
但是楚辞觉得他不明白。
他也没了办法,微微上滑聊天界面,在雌虫发给他的照片上停顿了很久,轻声细语地哄:“下次有问题,也不要掐的这么狠,微微发白也可以找我的。”
诺维尔:“嗯,我明白了。”
他虽然乖巧的应了,但楚辞莫名觉得,诺维尔再不会找他了。
楚辞一时没说话,诺维尔就更不说话,在这片让人窒息的沉默中,楚辞无意识的转动滚轮,然后聊天界面忽然刷新,楚辞一顿,发现在除了这份聊天记录外,他和雌虫还有一份聊天记录。
这段对话来自于他们刚刚匹配的时候,那时的楚辞还没有清醒,还是个毫无底线的虫渣,说话暴躁又自我,丝毫不顾及旁人的感受。
星历七月二十一:
楚辞:“虽然主脑把你匹配给了我,但我并不喜欢你,只是看在你是少将的份上。”
诺维尔:“嗯,我明白了。”
楚辞:“我不会限制你的工作自由,但你要上交财产,我也不会碰你。”
诺维尔:“嗯,我明白了。
楚辞:“我不喜欢出席宴会,太吵,我们不办婚礼,你签完文件发给我,这么就行了。”
诺维尔:“嗯,我明白了。”
他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木偶,不反驳也不辩解,不争取也不追逐,只是安安静静的接受所有的安排,然后平铺直叙的重复:“嗯,我明白了。”
但木偶毕竟不是木偶,诺维尔的身体里,跳动着一颗心啊。
楚辞一顿,发现他完全错了,大错特错,错得离谱,他本想让雌虫吃个教训,省的下次又用自伤的方式询问,但他不应该对诺维尔说重话,更不应该摆脸色,诺维尔才刚刚愿意从安全的壳里探出一点头来,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将他吓回去,更何况是来自雄主的狂风暴雨。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雌虫从出生开始处处都被打压,他被这个世界规训的太过,雌虫要遵守的规则也好,艾尔文上将的教育也好,诺维尔受过太多越界的惩罚,只愿意在划好的范围中活动,所以他那么的遵守雌君指南,将楚辞的承诺当成金科玉律,就连问问题前,也一定要先掐出记号才行。
但凡能被绵软的爱意包裹着好好长大,谁愿意自我伤害来引起注意呢?
这不是诺维尔的错。
楚辞心疼了。
他的心脏在胸腔剧烈的搏动,一股不知道是酸楚还是后悔的情绪充斥全身,楚辞将光脑拿近了些,用最温柔的语气诱哄低着头的雌虫:“诺维尔,抬头看着我好吗?”
诺维尔恍然抬眼,真对上雄虫琥珀色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的冷意已经消散干净,只剩下一种他看不懂的情绪。雄虫的眼睛注视着他,眸子里只有他的身影,诺维尔仿佛要溺死在这片琥珀色的海洋里,他微微恍惚:“好的。”
楚辞道:“你先乖乖待在办公室不要动,我来找你好吗?”
“……好的?”
为什么要来找他?
楚辞觉得三言两语已经说不清楚了,诺维尔现在的状态什么也不会听,他伤害了刚刚探出脑袋的兔子,他得去他身边,好言好语的哄,才能再将诺维尔骗出来。
楚辞飞快地套上衣服,冲进了飞行器。
昨天楚辞把银河还给了诺维尔,现在车库里只剩下那些奇丑无比的飞行器,但雄虫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他的心脏砰砰的跳动,有那么几件事无比的迫切,迫切到他无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