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娜泽黛坐在长椅上深呼吸了好几次,喉咙间的痒意才慢慢褪去。
“旅行者,晏休,小姐就先拜托你们照看一下,我去附近查探一下,以免还有同伙埋伏。”
说完迪希雅就风风火火的转身离开。
晏休没有跟着一起挤在长椅上,他向后身形轻盈的一跃便坐到了长椅后的围栏上面,听着旅行者和迪娜泽黛聊天。
就目前所知,迪娜泽黛是天生的魔麟病患者,并且目前须弥还不曾有完全治愈的手段,从而只能通过环境疗法拖延魔麟病的发展。
晏休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并且他之前就和迪娜泽黛说过,他的果子并不能治愈魔麟病,但能够提供能量让迪娜泽黛的身体好转一些,以此来达到拖延魔麟病发展速度的目的。
他给出的果子,对仙人们来说其中蕴含的能量可能算不了什么,但迪娜泽黛只是普通的人类。
以晏休的估算,怎么着也能让迪娜泽黛撑到两个月以后。
可猝不及防的,时间连一个月都还不到,迪娜泽黛的身体便因为不明原因快速的恶化了起来。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晏休想不明白,就和今天的须弥奇奇怪怪一样,他根本找不出缘由。
可即便是病情不明缘由的恶化,迪娜泽黛也没有太多的负面情绪。
她平静又坦然的和旅行者诉说着自己的想法。
或许是从来没有人能够倾听,所以迪娜泽黛说的很认真。
她的父母是爱她疼惜她的,为了她付出了太多太多,只为让迪娜泽黛能够活的久一些,再久一些,但越是如此迪娜泽黛就越是无法和父母倾诉这些。
少女平静的声音轻轻响起,她脸上带着坦然的笑意,缓缓诉说:“我一直都抱着明天说不定就是最后一天这样的心情在生活,在病情发展到这个阶段后,我忽然很想见一见外面的世界,你知道吗?在我这次逃出来之前,在那幢宅子以外的世界,甚至都不知道有我的存在。”
说到这里迪娜泽黛忽然俏皮的笑了笑,她从长椅上站起来,在空地上缓缓踱步。
“这次出逃,我的家人们想必非常焦急,或许还会对我失望吧,小时候我只能呆呆的坐在房间里,看着被窗户框住的小小天空,我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这次……我只是不想留下遗憾而已,我的爸爸妈妈焦急过后,我相信他们是会理解我的。”
晏休坐在围栏上,双手撑在两侧握住木质的围栏,微微向后仰着身体,他凝视着面前的少女,仿佛看见了对方闪闪发光的灵魂。
“真漂亮啊。”晏休低声呢喃着。
这样的孩子,坚强又善良的孩子,本不该遭遇这些的。
他从来不认同苦难造就人的这一种说法。
善良的孩子就算没有被上天赋予的种种苦难,也会是一个善良温暖的孩子,而不是这些孩子因为遭受着种种苦难,才变得善良。
……
晏休沉
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不停的思考着,待他回过神来时,就听见迪娜泽黛眉眼弯弯的说:“对我来说,这次的出逃,最美好的事情便是与这么多的人们相遇,拥有了这些的我,就算那一天真的到来了,我也不会太难过了,因为我已经见到了外面的世界,会有很多很多的人,记得我的存在。”
“↑”
“什么时间要到了?”派蒙疑惑询问。
“花神之舞呀!妮露的花神之舞可是花神诞祭里我最最期待的环节啊。”迪娜泽黛说起这个,笑容变得非常灿烂。
晏休当了这么久的沉默倾听者,这时候也从围栏上跳了下来。
他也有些期待,几百年后的如今,花神诞祭变成了什么模样呢?花神之舞又是否一如几百年前一般绚丽?
一行人加快速度的向着大巴扎的舞台方向赶去。
刚刚赶到舞台处,就见妮露正在舞台上站着,有两个看起来是教令院的人正在和她说什么。
晏休凝神听了听。
就听到那位女学者正在说:“这些演出教令院早有法令,未经允许不许擅自举办,你们剧场的人难道还不了解吗?”
派蒙看着舞台上的场景有些迟疑的说道:“那两个人……好像是在训斥妮露的样子。”
晏休慢悠悠的开口补充道:“没错噢,就是在训斥妮露,教令院就是这么讨厌。”
就在晏休话音落下的同时,迪娜泽黛也面带疑惑:“我好像看到了教令院的大贤者,可是大贤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晏休被这个消息给惊到,他倏地睁大了眼睛,盯着舞台上那个留着白胡子的男人看了一眼,下一刻就消失在了旅行者他们身边。
空和迪娜泽黛只听到一句低低的“我不方便露面,等他离开再见。”
金发的旅行者和迪娜泽黛面面相觑的对视一眼,又各自环视了一圈周围,见的确没有晏休的踪迹才收回视线,将注意力放回舞台上的对峙上。
妮露面对教令院的刁难很是无奈,穿着华丽服饰的少女摊了摊手努力的解释:“但……花神之舞是花神诞祭重要的固定环节,不能出演的话就……”
妮露的解释都未说完,头上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