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从顾怀修与徐庆堂里挑一个,清溪现在选的一定是徐庆堂,只因刚刚恋爱就被迫要分开,清溪才一时难以接受罢了。
“娘,我懂了,明天就好好做菜。”清溪抬起头,目光坚定地道。
接下来,清溪安心经营面馆顺便练刀,而顾怀修果然也没有来找她。
月初的时候,清溪从报纸上看到了顾怀修的消息,他的“东盛纺织厂”剪彩开张了,报纸上刊登了两台从国外运过来的新型印染机照片,这些专业的东西清溪不懂,但她注意到几句话,东盛纺织厂的印染工头乔师傅,十年前曾经在顾家纺织厂当过工头。
清溪叫来小兰,问小兰知道乔师傅不。
小兰神色复杂,回忆道:“顾老太太的娘家侄子罗师傅也是学印染的,学成后就去顾家的纺织厂做事了,一路升到了副工头。然后吧,有一年乔师傅母亲死了,得回老家给母亲发丧,乔师傅离开不久,罗师傅就配出了一种新颜色,卖的特别好,结果乔师傅一回来,咬定那颜色是他无数次尝试才配出来的,称罗师傅偷他的秘方,罗师傅不承认,老爷试图劝和,乔师傅一气之下不干了。”
清溪叹息,罗师傅是顾家的亲戚,顾家帮亲不帮理,难怪乔师傅要辞工。不过,如果那颜色真是乔师傅配出来的,就说明他这个人很厉害,当然,顾怀修能把隐退多年的老师傅请回来,也是挺有本事的。
“小姐又想三爷了。”小兰笑嘻嘻地道。
清溪脸一红,嗔她一眼,去厨房待着了。
顾家老宅,顾老太太、顾世钦等人也看到了这份报纸。
顾世钦眉头深锁,乔师傅在他心里的地位,是十个亲表哥也比不上的,当年他要表哥向乔师傅道歉,表哥就是不认,他要辞退表哥,母亲便寻死觅活威胁他。顾世钦无奈,希望用金钱补偿乔师傅,却不想乔师傅太过刚硬,负气辞职。
顾世钦很遗憾,但这遗憾,在表哥又配出几样热卖的染料颜色后,渐渐地平息了。
如今乔师傅重出江湖,顾世钦便记起了那份遗憾,同时也感到了危机。
顾老太太却满不在乎,撂下报纸讽刺道:“乔师傅在家种了十年地,染布这行他早就生疏了,或许连这几年流行什么颜色款式都不知道,也就那个贱.种把他当宝贝,大老远给请了回来。哼,没啥好担心的,我等着看他丢人现眼。”
顾世钦看着报纸上的机器照片,做不到母亲那么自信,回头叫人留意顾怀修都联系了哪些商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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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旬,江南明显暖和了起来,柳树新绿,桃杏梅争相绽放。
南湖旁出现的情.侣越来越多,景色逛累了,这些游客就来御桥街吃饭。连续在面馆见到好几对儿打情骂俏的情.侣,清溪的春.心不受控制地被拨动,对那人的想念也越来越深。
周五上午,面馆生意继续火爆,孟进进进出出地端面,小兰专门负责结账。
“给。”一个十来岁的男孩走到柜台前,递了一张一毛的纸币。
小兰伸手接,意外地发现纸币下面还有东西,转过来一看,是张纸条。
“三爷给小姐的。”男孩呲牙咧嘴地说,说完就跑了。
小兰彻底惊呆。她与翠翠都是小姐的心腹,孟进也是,但在三爷这件事上,孟进受徐老太太所托,尽职尽责地防着三爷陆铎等人呢,面馆里来个稍微严肃点的男人,孟进都会当成三爷的人暗中警惕,不过三爷果然更聪明,知道换种性格的属下了。
藏好纸条,八点半打烊回家了,小兰才将纸条交给清溪。
清溪也吃了一惊,背对小兰展开纸条,就再次见到了顾怀修凌厉的字迹:“下午两点,柳园。”
清溪的心,扑通扑通越跳越快。
只是,孟进怎么办呢?
清溪没有把握,但她觉得,顾怀修肯定是想到办法了。
下午,她叫上富贵,去向祖母请示。
徐老太太倒不知道孙女以前遛狗是假赴约是真,但她警惕心很强,要求孙女带孟进同去。
清溪一脸孟进、翠翠没差别的表情。
三人一狗出门了,富贵都记住路了,到了路口,直接往柳园那边拐,当它看见熟悉的白衣男人与黑色汽车,富贵开心地跑了过去。
孟进皱眉,低声对清溪道:“小姐,只要你现在回去,我就当没看见。”
清溪尴尬极了。
翠翠挡住她,瞪着孟进道:“小姐与三爷两情相悦,见一面又怎么了,你怎么也那么固执?”
孟进刚要说话,陆铎跑了过来,直接把胳膊搭在孟进肩膀上了,好哥们似的道:“孟进是吧?我舅舅说了,只要你给我们当掩护,就让我教你开车,将来给纺织厂当货运司机,一个月工资顶你跑堂的好几倍,如何?”
这年头,汽车是稀罕物,司机也是非常体面的工作,更何况,很少有男人能抵住车的诱.惑。
三分钟后,在陆铎的热情劝说与翠翠的人情双面夹击下,孟进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