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鸾穿着长长的喜服裙子, 被赵夔侧着放在马背上,前后都无可扶之物, 她只能紧张地抓住赵夔的衣袍,依靠在他怀里。
“出了何事?”一无所知,盖头底下,顾鸾不安地问。
手臂里她小腰纤细, 细弱的声音更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赵夔抱紧娇妻,低声解释道:“来时有人行刺, 已被我击毙,岳父担心回去路上再遇刺客,欲亲自送嫁。”
顾鸾身体一僵, 刺客,是太子派来的吧?只有太子,才最不想赵夔活着娶到她。
顾鸾登时理解赵夔为何要抱她上马了。
“让父亲回去吧,我相信王爷。”思忖片刻, 顾鸾悄声对赵夔道, 岳父送嫁,太不合规矩, 顾鸾不想父亲牵涉地太深。
亲耳听她说信他, 赵夔笑了,手臂绕着顾鸾双手朝顾崇严抱拳, 赵夔朗声道:“岳父请留步, 三日后本王再来拜望。”
顾崇严紧紧攥着缰绳。
顾庭上前劝道:“父亲进去吧, 我会保护好妹妹。”
宾客也跟着劝说,顾崇严无奈,只好重新下马。
赵夔抱着顾鸾走在花轿前,这便率领迎亲队伍回宁王府了。
街上围观的百姓渐渐又多了起来,看见宁王殿下抱着新王妃,唇角带笑,绝非来时那张冷峻面容,有人就笑道:“据说宁王殿下轻易不笑,看看,今日娶了王妃,王爷笑得多俊。”
众人一瞧,可不是,宁王殿下嘴角是翘着的!
哄笑声传到马上,顾鸾隔着盖头都听见了,却无法想象赵夔笑起来的模样。
“阿鸾猜,我为何笑。”赵夔下巴贴近顾鸾脑顶,难以察觉地动了动嘴唇。
顾鸾小幅度地摇摇头。
赵夔便对着她耳畔的红盖头轻轻吹了口气:“我在笑,宁王妃有把小细腰。”
说着,他手臂收紧,大手绕过顾鸾的腰,轻易地便碰到了自己。
人潮如海,他居然当众说这种话,顾鸾脸红了,下意识地想往外挪,赵夔察觉,马上勒紧了她:“别乱动。”
顾鸾怕他继续胡闹,担心地道:“王爷小心刺客。”
“叫表哥。”赵夔手指扣住她腰,试探着挠了挠。
顾鸾怕痒,更怕动作大了被百姓察觉,顿时什么也不敢说也不敢做了,乖顺无比地叫他抱着。
赵夔很享受她的小鸟依人,但他的眼睛,也在时刻留意街道两侧。
刺客只有一波,迎亲队伍回去的路上,非常顺利,倒是走到半路时,王府侍卫来报,说隆庆帝听说儿子遇到刺客,亲自来王府等着观礼了。
赵夔无奈,岳父与父皇,真不愧是亲表兄弟,为了儿女,都不将礼法放在眼里。
宁王府。
隆庆帝端坐在厅堂主位,面色阴沉地看着两侧的儿女,尤其是太子。
太子垂着眼帘,神色如常,他敢安排刺客,就不怕留下把柄,太子只恨赵夔未死!
“刺客敢行刺夔儿,就也敢行刺你们,明日朕会分别安排两个侍卫贴身保护你们,直到抓出刺客为止。”盯着太子,隆庆帝冷冷地道。
说是侍卫,实则眼线,隆庆帝倒要看看,谁还敢在他眼皮底下捣鬼。
“多谢父皇关怀。”身为长兄,太子率先谢恩。
隆庆帝却已经有了决定,别让他抓到刺客确实是太子手下的把柄,否则他定会改立太子,还夔儿一个公道。
恭王、顺王互视一眼,心里都是一寒,二哥这一成亲,宫里要越发不太平了。
就在此时,王府门外响起了鞭炮声。
“你们都去迎迎。”隆庆帝吩咐道。
太子等人立即出去了。
隆庆帝瞅瞅旁边的主位,眼睛莫名一酸,吩咐儿子身边的魏公公:“去把贵妃的牌位搬来。”
魏公公连忙去取了。
那边,赵夔下了马,再抱起顾鸾,直接跨过了门口摆着的火盆。
“王爷,快王妃下来吧。”女官紧张地道,好多礼数都乱了,接下来的不能再乱啊。
顾鸾忙扯了扯赵夔的衣袍。
赵夔这才放她下来,等顾鸾站稳了,他才接过女官塞过来的红绸,红绸另一头,牵在顾鸾手里。
两人并肩缓行,太子等人迎面过来了。
看到太子,赵夔讽刺地笑了笑。
太子已经没有力气再敷衍了。
他心如死灰地看着新娘子的衣摆,那是他的阿鸾,今晚,她却要失身给别人。
前世种种恩爱浮现心头,太子疼得要发疯,恨得要发疯!
顾鸾被赵夔牵着,从太子身边擦肩而过。
太子长袖之下,手指前伸,似是想抓住什么,然而他终究没有伸出手,留给他的,只有新娘子身上的脂粉香。
厅堂中,赵夔一进来,就看到了摆在父皇身边的母亲的牌位。
他意外地看向父皇。
隆庆帝目光复杂地看着终于娶妻的儿子,二十多年前,儿子刚生下来时,浑身发紫,眼瞅着就不能活了,他不敢抱孩子进去给湘儿看,太医们不顶用,他一气之下为儿子起名“夔”,小家伙突然大哭一声,将憋久的那口气吊了回来。
“儿臣不孝,让父皇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