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难道谢澹想到了新的篡位法子,无需利用九公主,索性也就不再费心做戏了?
不怕反派奸诈,就怕反派不按常理出牌。
看热闹的女客们一散,舒宁都没心情吃晚饭填饱肚子,一个人坐在床上东琢磨西琢磨。
前院的酒席上,气氛也十分怪异。
九驸马谢澹可是堂堂太傅,摄政权臣,平时又八面玲珑结交了一帮臣子,今日谢家的酒席摆了上百桌,如果不是谢家府邸够大,桌子都得摆到大街上去。宾客满堂,能够坐到宴席中心的更是与谢澹私交甚笃的心腹。
有些大臣已经在朝堂上见过落水之后的太傅了,那几日太傅冷冰冰的,大家还以为他大病初愈心情不好,可今日洞.房花烛的大喜日子,太傅怎么仍然没有喜色?就算身体不适,装也要笑一笑啊,还是说,太傅与九公主之间发生了什么变故,太傅不喜九公主了?
众人心里忐忑,新郎官不苟言笑,他们敬酒都不敢敬了,碰碰碗意思意思一下,一个个满肚子疑惑。
没有气氛,酒席就不热闹,夜色初降,宾客们便走了个干干净净。
谢澹负手在夜色里站了片刻,方去了后院。
舒宁猜到他要过来了,害羞般坐在喜床上,微微低着头。
谢澹将外面的侍女都打发了出去,挑帘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她,本就是乖巧甜美的容貌,这样长睫低垂羞涩静坐,简直就像一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蜜桃,邀请来人扑上去,压着她为所欲为。
可谢澹知道,这都是假的,她外面裹了糖,里面藏了刀子,刀尖随时对着他。
“微臣见过公主。”谢澹往前走了几步,停在她五步之外,低声道。
舒宁看着他的靴子,只觉得他不但脸变冷了,声音也没有曾经伪装出来的温和。
“太傅免礼。”舒宁头垂得更低了。
谢澹不想看她的虚情假意,直言道:“公主不必再装了,你我的婚期,公主一拖再拖,分明是抗拒嫁我。”
舒宁震惊地抬起头,下意识地想要辩解,谢澹却别开眼,侧脸冰冷地道:“这门婚事是先帝所赐,我与公主都无法退婚,我知道公主心中不情愿,所以在公主真正愿意嫁我之前,我不会冒犯公主分毫,从今以后,公主睡内室,我睡次间。”
不用跟一个心里不喜欢的男人睡觉,舒宁当然高兴,可这事由谢澹提出来,舒宁心里发慌,总觉得谢澹是憋了一个大招,并且短期内就会放出来,给她与小皇帝一个惊喜。
舒宁焦急地站了起来,目光委屈地看着对面的新郎官:“太傅误会了,我也想早点嫁给你,只是我年纪最小,真的不好越过几位姐姐,我,我若真不想嫁你,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让皇上做主退婚,你说是不是?”
红烛摇曳,她站在半垂的大红帷帐之间,显得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更加白皙柔媚,焦急可怜的模样也越发动人。
这样的美人,哪怕知道她心机深沉,男人们也想睡的。
谢澹也想,但现在不是时候。
他对她好,温柔体贴,她不领情,继续装温柔也没有用,不如反其道行之。
视线自她脸上离开,谢澹转身,声音更冷:“公主不必再说,你对我究竟有无情意,你心知肚明。”
话音未落,谢澹大步朝门口走去,转瞬就挑开帘子跨了出去。
舒宁:……
连唾手可得的洞.房花烛都不要了,难道谢澹真的掌握了她虚与委蛇的证据?还是说,三十岁的谢澹只是因为婚期一拖再拖的事生气了,婚前哄着她,等她嫁过来,先给她摆个下马威,树立驸马爷的威严?
舒宁猜来猜去,真没个头绪。
既然猜不透,舒宁决定去试试。
次间的确有张榻可以睡人,但那榻是平时用来小坐休息用的,可没有准备枕头被子。
新床上有两个枕头,一床宽大的喜被,舒宁耐心地等了半个时辰,然后从箱笼里取出一床从宫里带出来的喜被,再抓起一个枕头,一起抱着出去了。
次间,谢澹已经吹了灯,平躺在榻上。
屋里传来脚步声,谢澹朝内室的方向看了看,在她出来之前,闭上眼睛。
外面的屋檐上挂了大红的灯笼,淡淡的灯光透过窗纸漫进来,勉强也能照清楚榻上新郎官修长的身影。舒宁抱着被子在门口站了会儿,然后来到榻前,看向新郎官的脸。
眼睛是闭着的,但舒宁知道,他不可能这么快就睡着了。
驸马爷想装,舒宁就陪他演戏。
将怀里的东西放到榻尾,舒宁先拿出枕头放在驸马爷脑袋一侧,再轻轻抱起他的头,放到枕头上。
谢澹闻到了一丝淡淡的香,不像任何香料,很好闻。
舒宁见他眉毛都不皱一下,心里也是佩服,走过去拿起被子,小心翼翼地给他盖上。
新郎官仍在装睡。
舒宁的目光,渐渐移到了他的嘴唇上。
不得不说,太傅大人长得真好,想到两人也亲过两次了,为了试探他的心思,舒宁不介意再亲一次,反正她连与他睡觉的准备都做好了!
一手撑着榻,舒宁屏住呼吸,对着那张线条漂亮的薄唇就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