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长蛇,骑兵为蛇头约三万人,队伍整齐严整如长虫嘶吼,中间则是辎重和妇人,此处最为凌乱,三万余人拉了大约七八里长,蛇尾则是万余步兵,和蛇头骑兵呼应,负责看守虏来的妇人。
这长蛇行军乃是兵家大忌,只要打其蛇腹便能将整个队伍一分为二,使其首尾不能相顾,达赖此人乃是知兵之人,怎会犯此大错?
许道平正在想着,库次看自家主帅,看着城外大军出神,心中焦急生怕错失良机,不由说道:
“大帅放心,属下已然将方圆十余里都探查过了,没有伏兵。”
许道平‘嗯’了一声,正准备下令,突然想起曾经和师父一起去抓蛇为人治病,师父曾说过的话。
‘小平儿,这长虫最是狠厉,即便将其砍成两截,其依然不会死,反而还会在你大意之时咬你一口,故而打蛇一定要打七寸。’
许道平瞬间冷汗便流了下来,又伸头去看那大军,隐约好似一条毒蛇正在对着其嘶吼,许道平也瞬间明白过来,这达赖恐怕从来没在意过这些妇人和辎重,即便许道平出兵将其截下也只会拖累自己,从而被其蛇头狠狠的咬住,一个大意恐怕便要大败亏输了。
许道平想明白之后,不由一阵后怕,看着缓缓接近的大军,由衷叹道:
“达赖名将也,败而不馁,死中求活,稍不留意便险些让其将整个战局翻转,实在厉害。”
库次听得莫名其妙,自家大帅怎么称赞起对方这个败军之将了,不由脱口问道:
“达赖在大帅手中连着吃了好几次亏,大帅怎还称其名将?”谷咁
许道平闻言,没有说话反而将其唤到身侧,指着下方大军问道:
“如若是你来领兵,这一仗你要如何打?”
库次想都未想便说道:
“自然是攻其薄弱,而后驱使这些家眷冲击前军,将其一举击败。”
许道平摇了摇头道:
“如果这些妇人不是家眷呢?如果达赖不管这些妇人死活,反而和后军一起夹击你部又如何?”
库次也不是笨蛋,只是被眼前的利益蒙了眼,如今被许道平一提醒便立刻醒悟,大汗直流,颤声道:
“那我军恐怕要十不存一了。”
许道平点点头,如果按照库次的方略,自家大军冲入辎重营,必然会导致队伍散乱,马速下降,如果前方骑兵不顾那些妇人死活立即返身冲锋,库次定然抵挡不住,而后军步兵只要将路堵死,稍稍阻挡那库次便只有死路一条。
库次越想越怕,如果不是许道平提醒,自家恐怕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库次过了半晌才问道:
“大帅,那咱们便看着达赖大摇大摆的离开?”
许道平笑了笑道:
“着急什么,待得其过去之后,你便带一万骑兵前去骚扰,将其行军拖慢,不用几日达赖自然会将这些辎重妇人拱手相送的。”
库次转念一想,便知道了许道平谋划,不由赞叹道:
“任他达赖狡猾如鬼,依然被大帅玩弄于鼓掌之中。”
许道平摇了摇头,叹道;
“达赖只是被贫道占了先手,才导致大败亏输,要是摆明车马贫道不一定能胜,粘汗也是同理,粘汗吃亏便是吃在不了解贫道,待得下次再交手便没那么容易了。”
许道平说完之后,不待其拍马屁,挥了挥手说道:
“你且去吧,以后行事当思虑再三,毕竟你乃是一军之长,身上肩负着麾下儿郎性命,不可再鲁莽了。”
库次低头羞愧应是,而后对着许道平行了一礼,方才退下城墙准备追击事宜。
城外达赖眼看自家先头队伍,已然距离贵山城不到里许,而城中却是没有点半出击的征兆,心中叹息一声,知道自家谋划已然被看破。
遇到对方如此沉稳的主帅,达赖知道自己已然没有半点机会夺回山城,叹息过后遂不在想,反而与身旁将士谈笑起来。
眼送着达赖大军离开,库次也准备出城骚扰,许道平便下了城墙继续处理事务,如今只待库次追击回来之后,许道平便准备回龟兹了。
过了大约五日,库次果然得胜而归,压着大量辎重和妇人,缓缓进了贵山城,留下守卫的士卒看到自家将军又一次得胜而归,发出了惊天的欢呼之声。
而库次此时则是抛下大军,单独前来向许道平报告战果。
果然不出许道平所料,库次前去骚扰了达赖两日之后,达赖以为西域援军将至,许道平想将其留在大宛,当即不顾将士反对,将大量辎重和妇人丢弃,带着大军急速前往乌孙与粘汗汇合。
许道平听了汇报之后点了点头,称赞了库次一声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库次将军,论及将才你乃是西域众将当中第一,你果敢坚毅,面对绝境毫不气馁,是绝顶的名将种子。”
库次面对许道平夸奖,面有喜色,刚要谦虚两句,便听到许道平继续说道:
“但是,你这人一旦顺境便会轻视对手,用兵也会显得毛躁,容易被敌人所乘,大胜之后往往会伴随着大败。”
许道平看起相要辩解摆了摆手道:
“你且先听贫道说完,贫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