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大军并没有粮草辎重,只能随身携带干粮肉干,每人所携带的口粮也不过半月罢了。
此次行动纯粹便是李靖的军事冒险,其中危险其实极大,但也是不得不为,关中想要继承天命,便不得不做出些样子,不然天下难以信服。
故而此战以出其不意为要,不然被粘汗发现行踪,其也不用与关中军硬拼,只要守住各处要道,便能将这五万大军活活困死。
是夜李孝恭大军马蹄包布,口悬铁环,如同三万多幽灵一般悄然接近了粘汗大军两里之内。
到了如此距离,偷袭已经成功了一半,即便此时被发现,粘汗大军也没时间做出应对了,两里距离,以骑兵的速度不过盏茶时间便可到达。
即便是再精锐的大军,被人从如此距离偷袭,连集结的时间都没,如何抵抗?
粘汗大军同样如此,粘汗还搂着赵恒的皇后正在睡梦之中,便听得到处都是喊杀之声。
粘汗顾不得身旁的温热细腻,一把随意拉过一件衣裳裹了,便连忙大步出了帅帐。
放眼看去,只见除了中军以外的大营到处都是厮杀和火光,副帅完颜阇母胡须被烧的焦黄,面色焦急的往帅帐赶来。
“大帅速走,关中军杀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便上来准备拉粘汗逃离大营,粘汗一把将手臂挣脱,一声大喝道:
“慌什么?山西各处都是我大金勇士,关中军能悄无声息的来到太原,兵马肯定不会多,别被其吓唬住了。”
说完之后冷笑一声,继续道:“将本帅大旗竖起来,召集兵马列阵,再将赵诘父子给本帅带来,本帅倒是要看看这关中军能耍出什么花样?”
完颜阇母愣了片刻,若有所思的答应一声后便离去整顿兵马。
粘汗这些人之所以能成为名将,并不是其能够百战百胜,而是这些人往往能在绝境之中,寻得生机,便是在如何艰难的处境,也不会轻言放弃。
与这些人作战,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放松半点警惕,不然一个大意便会被这些人将战局扭转。
李孝恭看着中军那飘扬的帅旗,心中叹息一声,也不由得对粘汗极为佩服,能在如此乱局之中,迅速冷静下来,短短时间便将兵马召集,随时准备
反扑,实在不是易于之辈。
随着粘汗中军兵马越聚越多,很快便超过了五万人,虽然还没找到二帝,但李孝恭实在不敢再行耽搁,当下便下令将寻到的百官和宗室,尽量带走,立刻撤兵。
粘汗眼看自家兵马已然聚集的差不多,刚准备反扑回去,将这些关中人留下,便看到关中骑兵开始陆续退出混乱的大营,重新在营外集结,当下恨的一拳打在身旁的立柱之上,将用来扎营的木桩整个打成了两截。
随着关中军退出大营重新整队之后,粘汗虽热手中兵马也不少,但也不敢贸然追击,只能吩咐手下将士赶紧灭火救治伤兵。
李孝恭的目地便是要在这太原打上一仗,至于寻找二帝其实只是附带,能寻到固然是好,没有寻到其实也不打紧,当下也不在继续纠缠,带着救出来的官员和宗室便朝着西北方向而去。
到了第二日清晨,粘汗才算收拾了乱局,昨晚被关中军偷袭,乘乱跑了的俘虏便有万人,被乱军所杀者也有数千,关中军救走的又有四五千人,而被砍杀和烧死的金国将士竟然也有两万多。
看着名单上血淋淋的数字,粘汗一阵眼晕,当下抽出腰刀,一刀将帅案劈成两半,怒吼道:
“关中李氏实在可恶。”
帐中众将尽皆默然,实在不知如何劝慰。
再说洛阳战场,完颜娄室被困城中,被关中军日夜围困,虽然暂时没有破城之危,但城中粮草只够这十多万大军三月之用,三月看着时间不短,但如今整个河洛都被关中军所占,洛阳已经成了空城。
如今要么突围,要么等宗望率兵来救援,只要洛阳在手,河洛其他地方丢了也不打紧,日后慢慢收复即可。
李靖其实也没想着尽占河洛之地,河东还有险可守,洛阳却是一马平川,城池虽然坚固,但也极其容易被人围困,乱世之中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当然了如果完颜娄室自家失误,李靖也不介意将洛阳占下。
只是完颜娄室也不是笨蛋,战略眼光也极为精准,知道洛阳乃是河洛唯一的大城和支点,只要洛阳不丢,关中便占不了河洛,故而只是一意坚守洛阳,并不仗着兵马充足,出城浪战。
李靖即便兵法如神,遇到如此乌龟壳也着实没有什么办法,洛阳毕竟是天下有数的坚城,城内兵马又不缺少,硬要强攻的话,不搭上十几万人,是休想破城的。
关中根本承受不了如此损失,自然也没法强攻,如今李靖围困洛阳,也知道为了吸引金国的注意,不让宗望大军南下便可。
粘汗破了汴梁赚的钵满盆满,而宗望一直在河北与宗泽死磕,并没占到多少便宜,如今汴梁城破,二帝被俘,宗泽也病故,百万义军一夜崩溃,宗望自然不会如此回去,顺势便想过长江下江南。
而江南如今一片混乱,如何顶得住宗望的虎狼之师,万一被其顺势统一了江南,那关中的战略便要大受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