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样武器, 因用材、锻造工艺不同,武器的性能便也出现了优劣之分。
比擂台上,匈奴人虽然准备了十八般武器供武者选用, 这些武器却只是寻常, 像呼延屠上场,他就只用他自备的两条铁鞭。
那铁鞭乃匈奴王庭命能工巧匠专门锻造而成,主体分为六棱,在惨淡的阳光下依然寒光凛凛, 绝非一般, 如果宋池随便挑一杆木制长..枪,可能一击之下就被铁鞭打断枪身。
如今他临时派人去取枪, 似乎也说明他并非专门来打擂台,而是临时起意。
“宋公子枪法如何?”
等待的时候, 曹坚站在沈明岚一侧,低声问道。
沈明岚回想这些年宋池在自家比武场的表现,有些担忧地道:“池表哥的枪法, 比我二哥强很多, 但又略微逊色我大哥, 与我大伯父交手, 大概能坚持四十多个回合。”
曹坚初回京城, 可他早就听闻平西侯的英名, 乃大周第一猛将, 之前与晋王同镇守太原西北边疆, 后来韩国舅掌权,不知为何将平西侯调回了京城, 换了旁人。
宋池能在平西侯手下坚持四十回合, 已然堪比一方守城大将。
曹坚对接下来的比试有了些信心。
沈明岚与他说完话, 转身一看,发现虞宁初躲在了她后面,下意识就想将表妹拉回自己身边。
虞宁初不敢再与表姐们并肩站在前排,小声道:“我就在这里,也能看见的。”
沈明漪轻哼道:“现在躲有什么用,池表哥的手若因此出了差池,你难辞其咎。”
沈明岚怒道:“你有完没完?池表哥都不在意,你凭什么一直替池表哥打抱不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
当着外人的面,沈明岚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沈明漪见她什么都敢说,瞥眼曹坚,恼羞成怒,扭开了头。
宋湘小声对虞宁初道:“别想太多,你看我哥还敢登台,说明他伤的不重。再说了,刚刚咱们都站在前面,那剑突然飞下来,巧合才落到你这边,与你无关的。”
虞宁初知道这只是意外,可如果没有宋池出手,或是他无意出手,那剑应该就刺到她身上了。
如果说送药是小恩惠,这次她又欠了宋池一次救命之恩。
透过两位表姐中间的空隙,虞宁初看向台上。
宋池好像在与呼延屠聊着什么,神态平和,丝毫不像即将比武之人。
忽的,宋池朝她看来。
虞宁初本能地躲到了表姐身后,避开了他的视线。
她很后悔,刚刚就该站在这里的。
可那样,险些受伤的不就变成了表姐或旁人?
“换成旁人,我也会出手。”
宋池温和的声音重新响在耳畔,虞宁初回忆他当时的语气,相信他这句话是真的,如此看来,宋池还有一副侠义心肠。
虞宁初又想到了那短暂的一抱,但凡宋池抱她的时间再长一些,可能就会被沈明漪或他人看出端倪。
一时间,虞宁初都不知道该恼怒宋池私下的失礼,还是感谢宋池对分寸的把握,人前总是足够君子,不曾让她陷入声誉危机。
阿默去众人停车的地方解了马,骑马往返平西侯府,并没有耽误太久。
百姓们听宋池自报师从平西侯,连匈奴王子也对他很是客气,都对这场比试充满了期待,甘愿等着。
人群自动散开,阿默持枪登上比擂台,恭敬地将长..枪交给宋池。
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那杆枪上。
百姓们都知道,平西侯有一杆先帝御赐的龙头枪,而宋池这把枪,乃是春日他十八岁生辰时,平西侯特意送他的生辰礼。枪长九尺有余,由精钢与金石混铸而成,呈现出一种内敛的暗金色,一龙一蛇盘旋枪身,龙头、蛇首一起吐出寒铁铸造的枪头,锋利可削木如泥。
呼延屠的目光落在此枪上,久久难以移开。
他亲哥三王子也用枪,如果他赢了这把枪带回草原,亲哥定会大喜。
眼看宋池用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接过这把枪,呼延屠暗道小白脸暴殄天物,嘴上则挑衅道:“你我比试,定个彩头如何?如果我赢了,你这枪送我,如果你赢了,我把这双铁鞭送你。”
宋池瞥眼他的铁鞭,露出嫌弃之色,道:“铁鞭不够,还要加上二十匹上等战马。”
呼延屠怒道:“二十匹战马,你好大的口气!”
宋池:“怎么,四王子怕输?”
呼延屠反应过来,一拍胸膛道:“我怕雪灾怕瘟灾,唯独不怕输,废话少说,来吧!”
攥着两条铁鞭,呼延屠率先站到了比擂台中间。
宋池长..枪一转,走到了他对面。
此时此刻,比擂台下的所有百姓都屏住了呼吸,宋湘更是双手握在胸口,提心吊胆地盯着台上的兄长。
呼延屠挥舞着铁鞭朝宋池扫去。
宋池举枪来刺,铁鞭前端的铁链卷上他的枪头,呼延屠一喜,收臂要将宋池的枪扯过来,就在此时,宋池竟然顺着他的力道凌空腾起,铁链与枪头因为力道放松而分开,宋池在空中侧转,恢复自由的长..枪朝呼延屠腰侧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