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声,摸着虞宁初的头道:“莫怕,舅母自有办法对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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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宁初回房洗脸的功夫,虞尚闻讯赶回来了。
夫妻俩坐在一侧,看向三夫人、沈逸母子。
虞尚装糊涂道:“嫂子远道而来,不是所为何事?”
三夫人直言道:“自然是为了阿芜的婚事,那曹参将比妹婿还年长几岁,妹婿一心要阿芜嫁过去,图什么?图你想给自己找一个年龄相近的好女婿,想听年长之人喊你一声岳父?”
虞尚白净的脸皮被她刺得发红。
陈氏及时替丈夫分忧,笑着道:“嫂子是京城人,该比我们有见识,择婿择才,只要男方有本事,年龄不重要,曹将军抗击倭寇有功,是大家公认的英雄,这门婚讯就是传到京城,也不会有人认为咱们阿芜嫁差了。”
三夫人:“你倒是好口才,按理说,你如此贤惠,早该辅佐妹婿步步高升了,为何妹婿娶了你七八年,却一直在六品官的位置上转悠?”
陈氏讪讪:“我只是一介妇人,顶多相夫教子,谈何本事协助老爷升官,不像嫂子,出身吏部尚书府,遇事能在老尚书面前说说情。”
三夫人:“朝廷大事,妇人岂能干涉,不过我虽然没求过家父什么,过来之前却特意向家父打听了一些事。原来六年前妹婿有过一次升迁的机会,因为有人参了妹婿一本,说妹婿姑息妻弟欺凌民女,虽然当事人花钱私了了,却依然影响了妹婿的口碑,致使升迁无望。”
虞尚闻言,脸色大变:“有人参我?我怎么不知?”
三夫人笑:“人家参你,只管上报朝廷,知会你做什么?还是说,妹婿完全被人冤枉了,根本没有这种事?”
虞尚阴森森地瞪向陈氏。
六年前,他与陈氏正是新婚燕尔的时候,陈氏的弟弟仗着有他这个六品通判做姐夫,酒后欺辱了一个美貌农女。农女寻死觅活,事情捅到了官府,陈氏求他帮忙解决,虞尚只能替小舅子出了一笔银子,买通农女父母撤销了诉状。
他还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居然有人为此参过他,耽误了他的升迁?
六年前陈氏在他眼里貌美如花,可六年后的今天,当初的新鲜早没了,此时得知陈氏姐弟害了他一把,虞尚如何能不气?
陈氏哪肯轻易被三夫人挑拨了夫妻关系,立即质疑道:“空口无凭,嫂子有何证据?”
三夫人自然有备而来,拿出一份文书,对虞尚道:“你过来看,仔细别弄坏了,我还要带回京城。”
虞尚、陈氏都离席凑了过来,虞尚快了一步,展开文书,赫然是当年对方参他的折子。
陈氏面白如纸。
虞尚颤抖着将文书还给三夫人,再看陈氏目光闪躲的心虚模样,他握了握拳头,终于还是没忍住,一巴掌扇了过去:“你个蠢妇!当年花言巧语蛊惑我替你那不成器的弟弟出头,如今又来哄我将女儿嫁去曹家,我真是眼瞎了才错把你当贤妻!”
陈氏捂着脸低着头,不敢在丈夫的气头上出声。
“还不滚!”虞尚怒喝道。
陈氏哭着离去。
虞尚坐回椅子上,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然后对三夫人道:“是我治家不严,让嫂子看笑话了。”
三夫人瞥眼院子,悠悠道:“亡羊补牢,犹未为晚,妹婿为官多年,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按资历早该升一升了,只是有陈氏在,妹婿当年姑息妻弟之事便难以揭过去。”
虞尚听懂了三夫人的意思,毫不迟疑道:“明日我便写一封休书给她。”
他想升官,只要能升,一个陈氏算什么?
沈氏都没能让虞尚见色忘利,三夫人并不诧异虞尚对陈氏的无情,闲聊道:“她能有那种弟弟,说明陈家家风不严,留这种妇人在身边,迟早还要出事。阿芜已经大了,双生子正是启蒙的关键时候,妹婿当娶个真正的贤妻好好教导,家和万事兴,以妹婿的本事,想必明年就会有好消息。”
虞尚心头火热,三夫人这分明是暗示他了,只要他配合侯府,明年就能往上升一级!
他痛快应承道:“嫂子明鉴,我一定给孩子们找个明辨是非的好母亲。”
三夫人才不关心他的新欢旧爱,转转手腕上的玉镯,道:“说起来,自打阿芜出生,他舅舅还没见过她一面,日思夜想都快成疾了,我离京之前,三爷千叮咛万嘱咐,要我接阿芜去侯府住几年,不知妹婿意下如何?”
虞尚笑道:“应该的应该的,就怕阿芜不懂事,给兄嫂添麻烦。”
三夫人:“我看阿芜挺好的,模样好,性情也好,若京城有合适的人家,我跟三爷就替她做主了,妹婿只管为朝廷效力,争取早日进京与阿芜团聚。”
虞尚喜道:“我真能入京为官?”
三夫人:“那要看妹婿的政绩了,政绩到了,看在阿芜的面子上,三爷也会替你张罗一二。”
小姑活着,虞尚不可能进京,如今小姑去世多年,虞尚入不入京,对侯府已无太大影响。
打断骨头连着筋,为了外甥女,他们不会报复虞尚,但那个陈氏,休想在算计外甥女后还能若无其事地享受侯府的余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