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轻点,再轻点。”
罗三姝既好笑又心疼:“瞧瞧你,耙个地都能把腰扭到,下回要是搞不懂就多问问罗冬。”
“我这不是没想到吗?”陶宏苦笑一声,“我是真没想到下地会这么累,就算到厂房当搬运都没这么辛苦。”
“都辛苦,只是你没习惯罢了。”罗三姝瞧着男人身上的新伤外加旧伤,是真的很心疼,手上的动作不有放轻了些。
陶宏回转头,“媳妇,我现在才知道你以前的日子也不轻松。”
罗三姝一愣,随即轻笑起来,“那还真没你想得辛苦,我妈心疼我和姐姐,都不会让我们干太重的农活。”
其他人家恨不得女儿直接拿满工分,能多挣就多挣。
可她妈不一样,直接将她们两姐妹塞进一群年迈或者还没成年的人当中,每天就拿个四五工分。
这还不止,每天是想尽办法教她们姐妹偷懒,能躲闲就躲闲。
她妈在大队的名声或许不好听,而她也不是看不懂妈心里的那些观念,但不管怎么说,她从出生到出嫁,这接近二十年的日子是真的没怎么吃苦。
对比以前在大队的玩伴们,她的日子实在是好太多太多了。
光凭这些,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她愿意当一个又孝顺又听话的好女儿来回报。
替陶宏揉好了药酒,小两口便出了房。
陶大嫂一看到他们,就立马垮了脸:“也不知道你费这个劲做什么,有那个功夫还不如把家里给修修。”
“就是,去外面辛苦做白工,还不如待在家里歇歇。”陶大哥也跟着道,自认自己看得远,“一个小姑娘家,人家爸有本事又不代表她有本事,你费这个劲最后肯定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不是么,瞧瞧都多久了什么都没学到,我看对方就是在诳你做白工。”
两夫妻你一句我一句,直接冷嘲热讽起来。
陶宏微微板着脸,“我去帮忙不是人家要求,而是我自己上赶着去,就算她不愿意教,我也不会有怨言。”
在去之前,他本来就做好努力但没有收获的准备。
并没有他付出,对方就必须得回报的道理。
“瞧瞧你,说几句就板脸,难不成我和你大哥说错了?管你有没有回报,但你天天往外跑,家里的事你就不顾了?凭什么啊。”陶大嫂越说越来气,觉得老二一家占了大便宜。
“大嫂你说这话就没道理了,陶宏确实不在家,但家里归我们的活,哪一件我没干完?”罗三姝不客气的回应,“你只要指出一点,我就立马给你赔礼道歉。”
“你……”陶大嫂说不出来。
哪怕她觉得陶宏去外面帮外人干活,就亏了家里,但真要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但她是讲理的人就不会说这些话了,“反正你帮外人还不如给自己家里干干活,你也是心太大了,本本分分做一个临时工有什么不好?居然还去奢望技术工,真的是……”
“够了!”
嘲讽的话还没说话,就被一个中年男人打断,他铁青着脸对着大儿子道:“本本分分当一个临时工,那才叫没出息,前几年你说要学木工,家里难道没支持你?是你自己没本事学不来,现在你二弟有条路子能走,我不管他能不能做到,但必须尝试后才知道。”
陶大哥悻悻然,“我也没说什么、就是为了二弟好,省得他浪费时间。”
“对嘛,一个小姑娘家家,能有什么本……”
“请问是陶宏家里吗?”
正说着,有一个穿着锻造厂工服的人走进大杂院的院门:“玩具厂的陶宏在吗?”
“我、我是!”陶宏站了出来,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人,“你是?”
来人客气的和他握了握手,“陶同志你好,我是锻造厂的员工,容晓晓同志请你前去锻造厂协助她完成一件任务,不知道你现在方不方便过去?”
“锻造厂?”
“容晓晓同志?这不就是那个知青吗?她怎么去锻造厂了?”
陶大哥两夫妻瞪大眼,不是说一个特年轻的女人吗?她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难不成二弟真能拜师成功?
这么一想,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技术工种呢,这要是考级上去,一个月拿到手的工资能比他们多好几倍。
两夫妻又是吃味又是嫉妒,罗三姝却一把推了推自己男人,催促着:“还愣着干什么,容知青都让人来请你了,你赶紧跟过去啊!”
陶宏还有些恍惚,就感觉跟做梦似的,同手同脚的跟着锻造厂的同志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