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闪着五颜六色的光,非常符合非洲人民的品味,有人嘲笑安夏把第三世界国家的穷苦百姓口袋里的最后一个铜板都掏光了。
长飞老总则是对安夏恨铁不成钢。
他不知道紫金已经与赵老签定开发合同,只看见商场、地摊到处都是闪闪发光的光纤小玩具。
他认为,以紫金这样的经济基础,以紫金这样的硬件条件,以紫金这样的研发团队……为什么不推进高新技术的研发,只是拿着小玩具去赚那点蝇头小利。
长飞是在场所有公司里底气最硬的,1988年,邮电部、荷兰飞利浦,再加上武汉市共同成立。
武汉光谷的“光”,正是光电子的意思。
长飞就是长江边的飞利浦的意思。
背景强大如斯,哪怕紫金的光纤厂没饭吃,也绝对不会少了长飞一口。
不过长飞很积极进取,他们遇到的是与紫金一样的问题。
在紫金被日本鬼子摆了一道之前,他们就已经吃到核心技术被别人拿捏的痛苦。
前几年他曾出国考察,发现很多地方都有MADE IN A的商品,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卖得好的都是低端产品。
赚钱吗?既然有人在做,那一定是赚的。
但是这样下去会怎么样?
会让国外的人看到MADE IN A就会产生便宜货的联想。
以后想吃到高端技术的高利润,就很难了。
就如同在地摊上卖的皮包,哪怕是真的头道纯牛皮,人家也绝不会掏一万块钱去买。
紫金科技现在干的事在他看来,就是自降身价,如同香奈尔的门口摆着一个大喇叭:一块一块,全部一块,随便挑随便选,一块你买不了吃亏,一块你买不了上当……
简直掉价掉得没边了。
他对安夏很失望,对今天她组织的聚会也没有太大的兴趣,要不是今天还有好几个他想见的同行也来了,正好有点事要跟他们谈,他根本就不会来。
安夏开门见山,对在场的几位老总说:“各位对今年芬兰通信行业的变动有没有了解?”
“略有耳闻,安总有兴趣加入百团大战?”长飞老总问道。
“不,我们家底薄,当不了草头王,紫金在为他们提供弹药。”
安夏把紫金遇到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一遍。
长飞老总的表情从懒洋洋没兴趣,到坐直了身子:“你把利润压得这么低?”
这个价格比长飞在国内销售的价格还要低。
“是。”安夏坦然承认,“竞争无非两种,技术和价格,核心技术不在我们手上,我们想要突入国际市场,就只能先靠低价。”
长电老总皱着眉毛。
“我知道贵公司已经在着手自主研发预制棒制备技术,紫金也已经在这么做了。还有李总,你们公司也在做对吧。”
安夏看着另一位光纤公司的老板。
“全球有三种主流光纤预制棒制备技术,长飞家大业大,三个技术同时研发,我和李总手中只有一种,不过……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一定能很快研发出我们自己的国产技术。
还有陶总、孙总、张总、冯总,听说你们已经把生产效率又提高了十个百分点?”
这些都是公开信息,不过有些仅发在当地行业内的内参上,他们被安夏一一说出自家公司的技术水平,先前的轻慢之色一扫而空。
“安总是想邀我们去芬兰分一杯羹?”李总问道。
安夏笑:“世界这么大,自由贸易的机会很多,未必要盯着芬兰一个小国。”
李总的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切,就知道,说到实际利益,这个女人就开始兜圈子了。
“我直说了,如果紫金能顺利进入芬兰市场,对于欧洲人来说,他们记住的不是紫金,而是中国制造。
紫金拿出的是最顶级的质量,最好的服务,就是为将来铺路。
各位想想,现在舆论动不动就是XX省全是诈骗犯,XX省都在偷井盖,XX省全是小偷……这种地域歧视的概念是哪里来的?就是遇到的第一个人,第N个人,组成的综合印象。
所以,希望这次各位能帮紫金度过反倾销调查的难关,让中国的光纤被欧洲人用上。
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我们的销售价低于成本价,而是国内的光纤行业不够市场经济,如果让人抓住把柄,对我们将来打反倾销官司,甚至对我国重返关贸总协定都是很不利的……”
安夏侃侃而谈,长飞老总首先被说服了,他承诺回去考虑一下,也降低一些价格,让更多的非体制内机构也用得起光纤进行信息传输,拉大市场经济的占比。
紫金的法务组出发了,陆雪也出发了。
芬兰马克能不能握在手中还是个问题,赵老的研究团队每天都在烧钱,如他预料的那样,差不多平均每天五十万人民币。
以光纤厂现在的销售利润,根本供不上,全靠紫金科技默默倒贴。
厂长牛得禄,长沙人,在老家有那么一些些关系,光纤厂刚成立的时候,他主动揽下公关长沙电信的活,希望长沙电信能在新铺设线路的时候,不用铜线,而用光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