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的时候,绝对不会漏掉。”
“要是电力能供上的话,能配上一个也是好的,以后,你们这里会有许多人来玩。”安夏说。
接待同志好像听见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来这玩?玩沙子啊?沙子有什么好玩的?哎,我就想去你们大城市,看看高楼大厦,干干净净,红花绿树的。”
与安夏一起来的同事颇有些浪漫主义在身上:“来玩肯定还是会有,黄沙百战穿金甲,大漠孤烟直,多有意思。”
接待同志指着窗外,一脸的不屑:“喏,黄沙百战穿金甲,你们现在知道那不是假的了吧,吹一吹,铁皮都能给你吹漏了。”
他顿了顿,满怀着憧憬:“还是去江南好,我看过一本小说,叫《剑花、烟雨、江南》,多美的名字。还有什么梅子黄时雨……”
看他的表情,是真的很向往了。
出身江南的同事露出刚才接待同志的同款表情:“梅雨,最长连下过四个月,一天太阳没见着,洗的衣服永远干不了,到处都是湿淋淋的,拖把上长蘑菇,墙根下面生青苔……”
大漠与江南双方彼此吐槽自家的环境,唯一能认同的就是这边的经济真的好差,离哪里都很远。
“其实……我说句实话,明年可能都申请不下来,91年下了个文件,说要启动全国防沙治沙工程,我们旗的全部经费都投在固沙上了,唉,再不管的话,巴丹吉林就要跟腾格里沙漠混在一起了,到时候,还不知道沙尘暴会变成什么样子。”
安夏现在真心觉得……他们确实不太着急用电脑,管辖地区一共就那么几个活人,也没什么流入流出,来个陌生人,热情的牧民都会打听他们是来干嘛的,安夏现在就是,去哪儿都特别扎眼,感觉走到哪里都有眼睛好奇地盯着她。
此前借给Emma’s house的无人机现在已经算二手,卖是不好卖了,不如再让它们发挥一点余热。
安夏找到右旗领导 ,提出可以借给他们无人机,用来播散草种子和喷水。
比起靠人力,苦哈哈地在大沙漠上一点一点走,要快许多倍。
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半小时,飞机两分钟就喷完了。
领导对无人机毫无概念,安夏命人送两架过来,顺便搞辆越野车过来。
来都来了,难得现在巴丹吉林一个人类都没有,随便玩。
看到“越野车”的模样,安夏沉默了。
野吗?特别野!
北京吉普,质量一级棒,能在战争年代用的真正好物,坐上去毫无减震感,方向盘贼硬,要花巨大的力气扳。
安夏心中的越野车是野归野,但还是有减震的,不会把人颠死……
习惯了桑塔纳轻轻一转就灵光的安夏,决定放弃在沙漠里当狂野大飙客的梦想,免得把不稳方向盘,把车给开翻了。
算了,干正经事吧,好歹给带过来的宣传口同志们一点素材。
不然什么都不干,还要付车马费。
现在在沙漠里种的是梭梭,说是灌木,长得跟草似的,一大蓬。
它的价值是固沙。
安夏以前看过关于治理沙漠的故事,有人担心鸣沙山的沙会把月牙泉给吞了,于是好心在月牙泉旁边种了树,结果千年不干的月牙泉,在树根疯狂吸水之后,一下子干了不少,最后还得补救,补救方式是往月牙泉里灌自来水……属实有点愁人了。
种草固沙,不让沙漠面积扩大,是比较合理的处理方式。
技术员操纵着无人机,飞了一个来回,草籽播下去了,再飞一个来回,水给浇上了。
确实够快,效率相当够高。
安夏嘴上还客气了几句:“就是不知道发芽情况怎么样,要是浪费了这袋种子,我赔给您。”
领导哈哈一笑:“一会儿就知道了。”
“一会儿?”安夏有些惊讶,当地领导告诉他,梭梭发芽极快,种下草籽后,只要有一点水,两三小时就能发芽。
“有一年敦煌发大水,第二天大漠里开了一大片花,可漂亮了。”
“敦煌还能发大水?”
“能啊,桌子椅子都漂起来了,可能在你们那里,就是普通的一场雨吧,敦煌的城市下水不能跟你们比啊。”领导乐呵呵。
这倒是,在一个常年干旱的地方砸大价钱搞城市下水,似乎有点不知轻重缓急。
“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过会儿再来看看。”
三小时后,众人回到播散草种的地方,只见黄沙上有一层淡淡绿色,随行记者脱口而出:“真是草色遥看近却无。”
“哈哈哈,大家到了这边,都成诗人了。”安夏笑道,边塞诗一直是唐诗中的重要品类,谁读书的时候没遇上过几篇需要默写全文并背诵的边塞诗呢。
安夏提出想去巴丹吉林沙漠中的绿洲,看看巴丹吉林庙。
她去的时候,已经是2014年,不知道现在的巴丹吉林庙与二十年后会有什么区别。
那辆坐起来不太舒适的北京吉普成了最佳交通工具,领导秘书找了一个识路的当地司机开车陪同安夏和记者进去。
司机一路对安夏说起巴丹吉林里的事情,还有他们家牧羊的故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