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泥土根本不可能让它走一遍就干净。
于是,看直播的人们就这么默默地看着,扫地机器人湿淋淋地来了,把干泥混成了泥浆,然后均匀地涂抹在家里的每一寸,它能到达的地面……
“太惨了……”做开发的人们不忍心往下看,物伤其类,谁还没个开发翻车的时候,只有人工智能组是全公司第一个公开处刑的。
本来就被公司里的人说这个项目组是骗公司钱的垃圾,现在简直就是在给这些反对声音递刀。
人工智能组的同事们心情沮丧,更怕安夏一怒把整个项目组给裁了。
“我去跟她说,你们不必担心。是我没有领导好你们,有什么事我担着。”刘杰站起身,迈着上刑场的步子,往安夏办公室去了。
汇完报实景测试的复盘报告后,刘杰垂着头站在安夏面前,等待暴风雨的来临。
安夏态度意外的平静:
“我就说,功能太多不行,你不信。机械本来就是容易坏的东西,你们太看得起人工智能了,不应该让它们挑起技术水平承受不起的重担。
现在最成功的多功能家用物品就只有瑞士军刀,野外生存也要挑直刀而不是折刀。
刚起步的阶段,不要搞这么多,稳扎稳打。”
“是……”
“在实验中,你应该已经看出这台机器人最大的问题就是贪多嚼不烂,所以,你应该想好应该做什么了吧?”
“是。”
刘杰交出了另一份计划,是他们在复盘的时候设计好的。
方案一:深入开发扫地拖地的机器人。
这事看起来简单,随手搞搞就行了。
但是这种琐事闲着做着玩没什么,哪怕是不想干正事了,当摸鱼的逃避也不是不行。
当它成为一件正经事必须要做的时候,就烦了。
方案二:能搬动重物的机器人。
不少人,特别是女孩子对装扮自己的房间有爱好,书柜和桌子,一会儿觉得放在这里那,一会儿觉得放在那里好,但是挪动家具是需要力气的,力气不够就只能想想。
强迫症一旦生出想要挪动的想法,就会越看那些家具越不顺眼,特别难受。也就是家具不会呼吸,不然真就是呼吸都是错。
“再装个蜂鸣器吧。”安夏看完方案,对刘杰说。
刘杰不解:“蜂鸣器?防盗吗?”
“不,万一它卡住了,或者给发个断电前的最后定位,让人知道它在哪儿,快去救它。”
刘杰:“……”
“不是跟你开玩笑。”
安夏亲身经历,扫地机器人到了床底下,被箱子挡住,一直到电耗完都没走出床底的花花世界,安夏都没想到它能走到箱子后面,直到搬家的时候,才发现它在哪儿。
有了明确的方向,做减法比做加法容易。
第一批测试机被拿出去做测试,测试对象是公司里的员工们。
条件是测试完要写测试评估报告,还要记录出现的问题。
本来以为大家会比较踊跃,结果由于上次全公司的人都看了翻车视频,都不想要。
“我家已经有两只狗了,经不起再养第三只。”
“我家好多瓷器,要是撞翻了,我也别活了,我爸得抽死我。”
“是啊,我妈还养了好多花,要是打碎了她的君子兰,她肯定追杀我。”
谁能想到,堂堂民营企业紫金科技,也干起了硬性摊派这种事。
每个事业部的总监必须领一个回去。
分公司的人也别跑!
最后还剩两个,安夏认领了一个,帮陆雪也认领了一个。
不过这几天陆雪又出国,不知道是跟哪国的代表打架,先领着再说吧。
安夏住的地方比仿真实验环境好一点,地面比较宽阔干净,没有那么多的电线桌椅,也没有突起或是台阶。
非常适合扫地机器人。
安夏把扫地机器人带回家的第一个小时,就发现了第一个问题:它没有自己找路回充电桩的功能。
它只会按照设置轨迹行走,如果半路电力不足,它就死路上了。
安夏把它放在地上,开始给它喂数据,让它沿着固定路线前行。
然后,她记下了第二个问题:遇到障碍只会疯狂往前撞,大有它与障碍物之间只能活一个的气势,完全不知道避让。
走了一圈下来,安夏记下第三个问题:不会自己清洗。
就在此时,安夏家的门铃响了,隔着猫眼看见门外站着的是一个穿着居家服的女人,安夏记得她,她是刚搬来不久的楼上邻居,她家有车,经常跟她并排停着,看着还挺贵的。
安夏打开门,女人笑着对她说:“你好,我是楼上的,我家的衣服掉到你家阳台上了。”
“哦,好,我帮你拿一下。”
安夏去阳台看了一眼,果然看见一件男人的衬衫斜斜地钩在她的花架上。
“这是……什么呀?”女人看见欢快乱蹿的扫地机器人。
“我们公司新研发的扫地机器人。”
“真有意思。”女人好奇地打量着它。
安夏抓了几颗瓜子,洒在它前进的轨迹上,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