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刚开的公司要凉,他这才想起了被他抛在脑后的青梅竹马。
“哼,有事就想起来找我,没事就嫌弃我,他自己说那些甜言蜜语的时候,不觉得恶心吗?”刘桂花完全没有对前任的任何留恋。
“你真的放下了?”
“有什么放不下的,我现在赚得比他多,日子过得比他好,去过那么多大城市,比他好的男人多的是,以前我就是在村子里,稍微平头正脸的男人就那么几个,见识太少,才会把垃圾当成宝。”
“哦,那陆雪呢?”
“陆雪啊?那是我哥,太熟悉了,完全没有男女感情。”
随便聊了一会儿,刘桂花便走了,安夏不知她来,是因为听说有人打她小报告了,要过来表白表白,还是真的就是来吐个槽。
不过她刚才说的话,让安夏觉得很有道理,得让人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开宽一下眼界,这样会更希望向上拼搏。
咱们又不是变形计里那种很难跳出原生环境的状态。
厂里打着学习培训的旗号,分批组织员工前往各个位于风景秀丽城市的纺织厂学习。
其中不乏老牌大厂。
他们的领导对自己的厂子非常自豪和骄傲,觉得一个区区民营厂的职工过来,还不被他们的生产秩序惊呆了。
结果职工们一进厂区,就沉默了。
地面是很干净没错,但这个是可以突击打扫的。
与九厂老车间相似的车间,许许多多的人非常忙碌地盯着眼前的设备。
有些设备看起来仿佛是建国前的。
而且噪音巨大。
安夏在引进新生产设备的时候,最关心的除了提高效率之外,就是噪音能不能降低。
为了这么一个不影响生产的要求,厂里还多付了一笔钱。
大家都觉得没必要,以前的工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现在反而娇贵了。
还有人说,要是厂子里钱多得没地方花,不如发给大家。
现在一对比,大家都感受到低噪音的美好。
高噪音的生产车间,再也回不去了。
职工之家也简陋到没法看,墙上贴着几张厂里的通知,荣誉榜之类东西,然后就是一张乒乓球桌和台球桌。
跟牡丹厂有电视机,有录像机的条件差远了。
再去食堂,打菜阿姨的手抖得那叫一个精准,他们看见一个职工打了一份莴笋炒肉片,一共就只有顶上一片肉,被打菜阿姨精确地抖了一下手,那片肉就掉下去了,变成纯净的清炒莴笋。
跟牡丹厂小食堂满满的肉完全没法比。
工人们本来是想看看这些厂子有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回去兴许跟厂长提提意见,能变得更好。
万万没想到,过来就是让他们感受到牡丹厂的条件到底有多好。
他们更舍不得离开牡丹厂了。
除了他们这些正式职工之外,安夏也给研发室的工作人员们安排了学习的机会,培训地点都在深市。
这些学生中只有几个人见过最靠近资本主义的前沿阵地,其他人只有在电视和杂志上看到过,特别是接待单位带他们去沙头角的时候,他们都觉得眼睛不够用。
唯一让他们觉得还能安慰安慰自己的,就是牡丹厂的研发室里的那些硬件,确实都是最新最前沿的型号。
但这又同时让他们产生了新的纠结:一样的电脑,看看人家的电脑上跑的是什么水平的程序。
看看我们的电脑上跑的是什么水平的程序。
人家程序一运行,电脑的配置几乎一点不浪费。
原来电脑能干的事情有这么多。
一旦新世界的大门打开,就会触发更多的奇思妙想。
还在培训期,他们就已经琢磨出了一些更多更有趣的想法。
安夏给他们报的这个培训班,确实很好很强大,专门做了一个内部联网的功能。
可以互相共享电脑里的文件。
以前都是上课的时候,互相扔小纸条。
现在可以直接让对方调取自己电脑里的文档。
太有意思了。
现在他们在厂里,还得互相拿着软盘拷来拷去。
软盘还很不靠谱,买散装便宜货,用不了几次就坏掉了。
不怕里面没东西的时候坏掉,就怕存上东西,然后坏掉了。
最邪性的事情是软盘它还会发霉。
传说中的□□D、防霉软盘,它的价格比普通的便宜货贵好多。
勇敢又有想法的年轻人,对于上课传纸条已经不满足了,他们想上课讲小话,还有上课一起玩游戏。
有一个同学,高中上副课的时候,他就喜欢在本子上画格子,然后跟同桌下五子棋,一个用X,一个用O,一节课下半本本子是很正常的操作,被老师发现后,再顺理成章的罚站、叫家长、写检讨什么的……真是喜忧掺半的美好回忆啊。
计算机培训班里的怀古之风也深深地感染了他。
他在学习正经的计算机知识同时,还开发了一个能在局域网里下五子棋的软件。
培训班的老师也不像大学里的严肃教授那样,看到谁干与所教内容无关的事情,就会斥责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