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都把产业链的最底端转移,他们自己开始做高利润高附加值的东西。同样的利润,他们几百个工人就能完成,我们要几千。”
安夏笑道:“您别急呀,咱们的祖宗不去搞殖民地贩黑奴,战后也没有抱美爹大腿,当然不如人家直接拿来的快啦。但是我们祖上阔过呀,再发展起来并超越,指日可待。”
隔着电话,肖部长都好像看见了安夏脸上自信的笑容。
“好,你们厂自己决定是否要买这批设备,如果使用外汇额度或是采购额度有问题的话,我可以帮你们想办法。”
“谢谢肖部长!”
肖部长亲自指导牡丹厂采购日商设备的消息,很快不胫而走。
主要传播者是龚书记和陈厂长,这两位想炫的是“看我儿子主持工作的厂,多牛逼,跟肖部长搭上线了”。
其他厂此前因为自己巨亏而九厂竟不亏,已经十分嫉妒。
他们对此抱着看热闹的态度:呵?为了杀鸡买把屠龙刀回来?等花了钱没收益,看肖部长怎么削你们。
牡丹厂与野田开始第一轮谈判。
安夏已经知道这款机器的全新价格是多少钱,剩下来的事情就是往死里砍了。
她秉承着“穷就一个字,我说很多次,你看我们正在用行动表示”。
陈勇和龚伟也在一旁敲边鼓。
龚伟不擅长谈判,他的主要角色是听到价格就蹦起来:“什么?这么贵!买它回来干什么?当祖宗供着吗!”
陈勇则负责把他拉回来:“冷静,冷静,看看野田先生能不能给我们再便宜一点。”
安夏则是向野田表示抱歉,然后诉说厂子不容易,大家都是被九厂贬下来的不得志员工,九厂里的人都等着看他们的笑话。
要是不能干出点实事来,他们就完了。
现在钱没赚到,还得先倒贴钱买设备,花了那么多钱买机器,要是销量不行,那日子就没法过了,全厂员工都得去街上要饭,嘤嘤嘤……
能被单枪匹马派来谈生意的人,脑子也不是一团浆糊,这种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一个卖惨的组合虽然很经典,但野田也没打算在这棵树上吊死。
他一边自己在牡丹厂谈判,一边又跟其他厂联系,询问有没有厂子愿意购买他的设备。
不幸的野田万万没想到,在抗日战争结束43年之后,他再次遭遇了抗日联盟。
他问的那些大厂,都知道肖部长支持牡丹厂采购设备,并“发表重要指示”。
除了看热闹的那一拨,另一拨就算不抱着坏心思,也万万不敢跟领导指名安排采购的厂子一较高下。
野田报价四十万,安夏砍到十五万。
野田又问了六个厂,四个说不感兴趣,还有两个一个说十万勉强可以买,一个报六万,说买回来当废铁处理。
更糟糕的是,全世界也就只有华夏有可能会买他的设备。
越柬印现在穷的叮当响,根本买不起。
欧美的生产方向跟他们又完全不一样,意大利高档羊毛西装面料也不是这种设备能生产出来的。
他的厂又确实不能再做纺织面料了,销售价比生产成本还要低,生产一匹亏一匹。
“安小姐,你这个价格,也太低了,你这样,我回国没法交待啊。”野田也开始卖起了惨。
安夏拿数据说话:“这个设备在1985年刚生产出来的时候,是四十万没错。你们都用了三年了,三年,天天生产,都折旧成什么样了,还卖四十万呢?现在这个设备的核心技术已经升级到了第二代,第一代全新产品已经降到了二十五万。算上折旧,我开十五万已经很大方了。”
安夏的折旧思路完全来自于电子产品,新款上市,旧款暴跌。
她玩命往下砍,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真的不行啊,这太便宜了,我真的没法卖。第二代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更新点,只是在操作上稍微减少了一点操作时间,并不值那个价。”
安夏则完全没有让步的意思:“要不,您去别的地方,别的国家看看,也许他们想买呢?”
要是能找到别的卖家,野田就算饿死,就算从牡丹厂二楼跳下去,也不会卖给安夏。
这不就是找不到吗!
野田实在没办法:“十八万!我可以把我们原来的客户名单给你!”
安夏笑笑:“我要它有什么用,万一他们也都转行了呢?那不就等于三万块买了一张废纸。”
“不会的,他们今年年初还问过一次,但是价格没谈拢。”
安夏笑而不语,可不嘛,谁让你们日元的汇率蹿得跟火箭似的,谁受得了啊。
“要不这样,你们先把这批设备买回去,我们通知所有以前的客户,让他们要货就找你们,我们有六十多个客户,哪怕有一半来联系你们,这三万你们也赚回来了。”
龚伟的传统杠精艺能上线:“有六十多个客户有什么用,每个公司每年买一匹,或者隔年买一匹,咱们也得喝西北风,这三万块什么时候才能挣回来。”
由于龚伟一开始的人设就是这样,所以野田并没有感到被冒犯,他很平静地报了几个数据,说明这六十多个客户每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