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在买什么啊?”
“这什么东西?”
人越围越多,有年轻人掏钱眼睛都不眨的,也有老年人嫌贵但架不住小孙子在地上打滚非要买的。
“天黑了,走啦。上来,我带你。”陆雪挥挥手,让安夏坐到三轮车后面去。
“哎,一会儿我们去哪里吃夜宵啊?”陆雪超级开心。
“去源江路吧。”
“好咧~”
在开卖之前,安夏跟陆雪打了个赌:看看是迪斯科先卖完,还是小动物先卖完,赌一顿夜宵。
安夏以为自己赢定了,万万没想到。
闪耀迪斯科居然飞快卖光。
她的小猫小狗到天黑收摊还剩了几个。
她坐在车上复盘今天的销售全过程:
迪斯科风格年轻男女都会喜欢,而且年轻人自己手上就有钱,有些是情侣出来逛街,花钱比较冲动。
而小猫小狗,首先就有一个选猫还是选狗的问题,其次吸引来的人基本都是二十岁不到的女孩子,要么是刚进厂没什么钱,要么还是学生。
而他们的父母,都是生在匮乏年代,被生活毒打过的人,不会冲动消费。
安夏反思自己对目标客户群的定位失误,并举一反三,推到销售软件上,考虑将来要怎么样才能避免这种错误。
陆雪在前面蹬了半天,发现身后没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安夏。
见她手里捧着一个卖剩下的狗狗钟,低着头,以为她在为没有人赏识她的东西而难过。
赶紧安慰:“哎,你这个不是不好啦,我觉得可能得等期末考试刚结束的那两天特别好卖,考的好的小孩可以跟他们的爸爸妈妈要奖励。我觉得蛮可爱的,真的,就是没摆对地方,这么有格调的东西,肯定得放在大百货公司卖……”
陆雪搜肠刮肚,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堆,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是想让安夏说说话,别闷着。
他害怕。
安夏把自己的事想完了,这才听到陆雪安慰她的最后一句,随便应了一声“嗯”。
陆雪这边一听,情绪还是不对劲啊。
“走,我请你吃炒螺。”
“愿赌服输,应该是我请你。”
“嗐,哪能真让姑娘请我,让别人知道了,我还要不要脸了。”
陆雪带着安夏找到他常去的一家炒螺摊,又从旁边的摊子买了炒饭,端过来。
“真没想到,就一天,竟然赚这么多,难怪说搞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陆雪感慨万千,他已经是工程师了,可是今天赚的钱去掉所有成本,比他几个月的工资还高。
如果不是安夏,他根本想不到自己做的那个浮夸闹钟真能卖掉。
他也没想到,安夏连卖闹钟都会找“托”过来。
陆雪拿起一个螺,用牙签认真地挑肉:“我以前觉得,会请’托’的只有骗子。”
“方法是无辜的,我卖的东西没有质量问题,我问心无愧。”
安夏吃螺不需要用针挑,轻松嘬出来,毫无压力。
忽然,她停住了。
陆雪转头看她:“被卡住了?”
“不是……我想到一个问题。”
“你那个迪斯科球球,能不能再加一个程序?现在那些须须不是都不动嘛。你把它们插进一个垫片,然后让垫片转起来,摇起来,让须须自己挥动。”
安夏比挥了一下,就像演唱会挥舞荧光棒的粉丝一样:“让它们自己转起来,不就更有迪斯科的感觉了?”
“嗯……应该可以,我回去试试。”
陆雪忽然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
“笑什么?”
陆雪说:“本来我有个同学去了搞铁路自动化,真正利国利民啊,可是他的工资比我低,我已经觉得这是薄待他了,怎么也没想到,卖闹钟拿得比我所有同学的工资都高。”
他还是不能理解。
安夏觉得,要是他知道日后有演技全无的明星随便演演就能日入208万,他是不是要三观崩塌。
“卖闹钟跟铁路自动化不一样呀。那个大球球一转,多好玩,现在又不是特别困难的时候,口袋里有点闲钱了,就愿意对自己好一点。就像这盘螺。”
安夏拿起一只螺往嘴里一丢:“五块钱一盘,这要让我妈知道,还不得把我给念死。一斤猪肉才八毛,一盘炒螺五块。”
她说的话,让女摊主听见,不乐意了:
“哎,话不能这么说,我这螺都是我一个一个从田里挑上来的,一个一个洗干净了,剪了尾巴,都是功夫钱。”
安夏赶紧说:“我这是在教育他呢。”
她转过头继续对陆雪说:“看,人家老板说的对啊,都是功夫钱!她花功夫,你开心!不然让你自个儿下田摸螺,再一个个收拾,收拾完了也不想吃了,你说对不对啊!”
陆雪忍不住笑出声:“你啊,要是前几年这么说,就是资产阶级臭思想。”
“前几年是前几年,要是五年前你要是跟我坐在一起吃螺,说不定就是流氓罪。”
陆雪笑着把筷子伸向盘子,低头一看,盘中空无一物。
安夏刚才借举例,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