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
景眠明显察觉, 任星晚似乎微微吸了口气。
时间似乎也被无限的拉长,不知过了多久,任先生的声音开口, 有些哑:“你想生?”
景眠喉结微动,虽然觉得这三个字貌似不太准确, 会引起歧义,但是想了想,认真回答:“嗯。”
“之前没有想过那个问题,那次阿姨问过之后, 发现……我好像并不排斥。”
景眠小声说:“并不排斥宝宝,仔细想, 也不讨厌孩子。”
任星晚的视线似乎落在了自己身上,景眠竟有些说不出的忐忑, 犹豫片刻,景眠开口:“任先生呢?”
毕竟同床共枕,除去视觉外,其他感官反而愈加清晰, 景眠隐隐被熟悉的淡淡香气笼罩, 而任先生的声音似乎不远,磁性而沉, 像是轻触耳膜:“……我也不讨厌。”
景眠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好。”景眠抿了下唇,轻声道:“那我们婚礼之后,把这件事,提一下日程。”
任先生:“嗯。”
景眠想了想, 他似乎没有了解过这个领域, 是不是要先申请, 再看是否符合资格, 然后要提供一些证件,以及随时看望和等待?
虽然有了计划,却不知道具体步骤,于是景眠停顿了下,开口问:“任先生知道流程吗?”
任先生说:“大概知道。”
“那就麻烦任先生。”
景眠转了下脑袋,睫毛微抬,小声道:“如果需要,我也想参与进来,累一点也没关系。”
……
“好。”
任先生说:“我会努力。”
*
那晚。
李乔和景眠说完那番话后,明显看到对方的身影僵住。
明明刚才的对话中,显得气急败坏的人是自己,李乔心中郁结正无处发泄,但眼看此刻,自己简简单单的一个句子,就能让景眠有这样的反应。
李乔心里涌上了无法言说的快意。
她知道景眠的弱点在哪。
所以仅凭这一点,这个宋知念所生的儿子,就永远别想在她这里落到一丝好处。
从景国振口中得知曾经在景眠身上发生的过往,这只是一回事,但把这件事变成武器,挖出对方身上埋藏最深的痛处,则是另一回事。
看着景眠的身影走远,李乔的鼻息哼了一声,从未像此刻这样得意洋洋,她拎起身边掉落的包装袋子,转身,打算回家早点哄景洛睡觉。
只是,没走出两步。
女人的身影倏然顿住。
因为他看见不远处,景洛抱着一个写着‘蓝莓’的水果小箱子,正定定地看着她。
看的出来景洛走的很急,下半身还穿着单裤,是急匆匆地披了一件羽绒服,便这样追出了家门。
不知道在那里已经站了多久。
李乔的心跳几乎停住。
这个距离,仅仅相隔一个转角,能够清晰听到他和景眠的对话。
她不知道景洛在那里听了多久。
李乔往前一步,硬挤出一个笑容,柔声道:“小洛,你怎么自己出来了?这天多冷啊还穿的这么少,感冒怎么办?”
只是,她刚往前一步,景洛就后退了一步。
李乔脸色都僵了。
她抖着声,柔和道:“怎么还躲着妈妈呀?把蓝莓给我,赶紧回去睡觉吧。”
景洛慢慢红了眼睛。
他把蓝莓盒子摔落在地,几颗零碎的蓝莓滚出,在柏油路上破碎开来。
李乔身影顿住,心在颤,但只好继续装傻:“洛洛,你这是怎么了?”
景洛才四岁。
就算听到了,也不会明白发生了什么,回去哄一哄就好了,他顶多就是以为自己和景眠吵了一架,并不是什么值得追究的事。
只是下一秒,她听到景洛问:
“你为什么对哥哥那么凶?”
他问:“你不是一直对哥哥很好吗?”
李乔咽了下口水,往前一步,俯身道:“我不能一直那么温柔啊,小孩子都是容易犯错的,你的哥哥犯错了,妈妈也有义务教育他,这是为了他好啊。”
景洛微微皱眉,质问:“你为什么说哥哥,不配得到幸福?”
李乔微微屏息。
她想解释,脑袋却莫名浑噩,因为这是她的原话,却被真真切切地听了过去。
景洛沉默了一下,眼圈红了,泪珠将下不下,他又问:“你说哥哥害死了他的妈妈,又是什么意思?
“爸爸说是车祸死的,这个,连我都知道。”
景洛问:“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他?”
李乔脸色骤变。
他以为景洛什么都不懂,他还太小,才四岁半。
可实际上,这每一句质问,都戳在她心窝上。
没等女人解释,景洛倏得推开李乔,转身跑向宅院。
李乔脸色发白,看了眼倾倒的蓝莓盒子,暗暗咒骂了一声,循着景洛的方向追了过去。
*
Me.俱乐部,正在筹备于即将到来的省级联赛。
由于气氛愈发紧张起来,以至于他们最近都很少出去聚餐,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