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慰感动地看着他们,见月只能艰难地点点头,算是应下了这个称呼。
“哥,哥哥,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连名字都不记得了?”见月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锖兔皱着眉,攥着见月的手更紧了些,“名字?名字。”
记忆里有陌生又熟悉的人冲自己微笑,张嘴呼唤着他什么,锖兔竭力看过去,只能隐约辨认出一个口型。
“兔?啊,我名字里有个“兔”字!”锖兔两眼放光,盯紧了见月,“是不是,妹妹。我名字里有个“兔”字?”
这我哪知道?
见月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然而可能因为早晨的医院真的很清闲吧,医生和护士还站在那,没有去工作!
无奈,她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没错,哥。我的名字是竹之内见月,而你的名字,是竹之内兔兔!”
竹之内兔兔。
锖兔在心中反复回忆咀嚼这个名字,然而并没有回想起什么有关的回忆,不禁有些疑惑,这真的是自己的名字吗,怎么有点奇怪?
看出来锖兔的疑惑,见月找补了两句“你从小身体不好,贱名好养活嘛,就取了兔兔这个名字,等你成年了就可以改了。”
锖兔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
他就叫兔兔,坚定握拳.jpg
收拾好了行李,见月就带着兔兔办理了出院的手续,准备回家。
看着背着一个巨大背篓的妹妹,锖兔自告奋勇想要帮她来背。然而,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外出旅行的女人的行李箱有多重,即使是十岁的女生。
可想而知的,刚刚苏醒,身体虚弱的锖兔差点被巨大的背篓砸死。
无语地拉住背篓,顺带扶正了锖兔的身形,见月拍了拍便宜哥哥的肩膀,示意他不用这么做,照顾好身体最重要。
为了关照锖兔的身体情况,见月特意降低了速度,以散步的姿态,慢悠悠地和他一起走在回老家的路上。
一边溜达,见月一边忍不住将目光放在他的发色上。
果然还是好在意啊,这种五颜六色的发色到底是怎么来的?
杏寿郎给出的借口是他们家祖上吃虾吃多了,狯岳那小子说不定是青光眼变异,那兔兔的肉粉色头发是什么来历?
他说他的名字里有个“兔”字,不会是山里的兔子成精了吧。
去藤袭山的时候她还打趣自己像是去往东天取经,会救下一只猴妖做大弟子。没想到啊,flag不能乱立,她还真救了一只兔妖。
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兔兔,见月沉思,是你吗,大师兄?
锖兔被见月(个_个)的目光看得浑身别扭,终究是转头看了回去,满脸无奈,“怎么了吗,妹妹,一直看着我。”
再一次被这声“妹妹”哽住的竹之内见月,终于决定出声解释一下这个误会。
“那个,兔兔啊,其实我不是你妹妹,你看我们俩长得压根不一样吗。”
“?”锖兔停了下来,一脸迷茫“可护士说我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所以才长得不一样啊。”
这护士嘴咋那么快!
在那短短的几分钟之间到底说了多少东西啊。
“不,你听我解释。”见月无力地挥了挥手,“我说是你妹妹只是为了应付医生,别再怀疑我们而已。其实我之前并不认识你,只是碰巧救了你。”
锖兔更加茫然了。
见月不是他妹妹,所以说,他到底是谁呢?
天地间空旷而寂寥,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记忆和过去,每个人都像丝线一般互相缠绕成命运的网,只有他,没有过去,没有记忆,连名字也没有。
“喂喂,你怎么了。”
见月看他整个呆住了,忍不住靠近挥了挥手。
“你不要担心,最多给我两年,我就能让你找回记忆,重新找到家人。”
看着眼前一脸无助,仿佛被世界丢弃的锖兔,见月终究还是心软了,开口劝道。
只要给她两年,只要她成功开念,她就有把握帮助面前的少年人化去脑子里的淤血,找回记忆。
见月认真地向着锖兔许下诺言,那双眼睛黑的发亮,熠熠生辉,里面是比阳光都要灼人的真挚与诚恳。
锖兔恍然,想起了点什么,在那一周多的昏暗无涯的沉睡里,总是会出现这么一个声音,絮絮叨叨的向他抱怨工作辛苦,还要被摁头吃狗粮。
然而在那似是而非的抱怨中,他听得出来声音的主人是多么珍视这些普通的红尘苦乐,元气满满的絮叨,是他身处黑暗时为数不多的安慰。
“好,我相信你。”
锖兔笑了,笑容里是无限的温柔眷恋。
连脸颊上的疤痕都像是被这温柔渲染一般,像是瓷器上的花纹,又像是云卷云舒间的流痕。
还有,谢谢你。
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安慰我,也谢谢你保护了我。
见月的脸“腾”一下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