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李承乾一通骚操作成功将吴峰将神坛打落, 也直接影响到了李建成一方的计划。他们都知道,以李渊当时的神情态度,再想借用吴峰以玄对玄,将李承乾自李渊心头第一的位子拉下马的计划想要继续, 已是难上加上。
屋漏偏逢连夜雨, 船迟又遇打头风。此时李元吉又得知了农庄上土豆的消息。
“那土豆是水云观带回来的, 看上去就是个土疙瘩,我当时出城去迎父亲, 看着李承乾指挥人卸货,还上前瞧过呢, 这么个玩意儿谁当回事?没想到竟也是能种的。这便罢了。谁料还有这么大的效果。”
李元吉深吸一口气, 接着说:“探子传来消息, 说庄子上第一批土豆已经基本成熟,大约过两日就可收获。庄上的人提前试摘了一株, 就一株, 连着一串的果实, 硕果累累。据此推测,亩产怕是能有上千斤。”
李建成神色冷沉。
“李承乾曾告诉庄子上的人,土豆可煎炸烤闷煮,能做配菜, 也能为主食, 可以与稻子小麦一样供人饱腹。”李元吉抬头,“大哥该明白,亩产上千斤的粮食代表什么。”
李建成双拳微微篡紧:“纵观南北,无论稻谷还是小麦, 寻常都不过三四百斤, 能上五百斤便已是难得的大丰收, 够资格层层上报得朝廷嘉奖了。亩产上千斤的粮食,这世上当真存在吗?”
他觉得实在荒谬,不敢相信,却又犹疑。
“探子再三确认才传回来的消息,当不会有错。我也觉得匪夷所思,但是……”李元吉咬牙,“西红柿西瓜辣椒这样的稀世之物都有了,再来一个土豆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说到此,李元吉有些狐疑。从前种种他只当是二哥李世民暗中搜索得来。但土豆呢?当初水云观是何等情形,他即便不在场,内心也清楚。
李世民是轻骑简行一路狂奔而去的,并未带其他东西。而不论是从李渊这边,还是当初跟随的人员口中都可得知。最初的一颗土豆是李承乾无意中于疯婆子手中发现,后来大量的土豆更是疯婆子地窖的杂物中拉出来。
彼时,钱九陇亲见。试问这等情况,李世民如何做手脚?难道是他提前放进去?这更不可能。若是如此,李承乾还会关在地窖数日寻不到吗?再说,窦氏余孽是真切存在,他们的计划也真切存在。
所以,此物当真是李承乾运气所获?那么李承乾莫非确实有福运?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闪过,李元吉浑身一震,立时晃了晃头,将其抛去,重新收回思绪,回归正题。
“大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西红柿西瓜辣椒便也罢了,如今还未广泛种植,再者都是些增添口腹之欲的东西,影响不大。
“可前头的曲辕犁却已传入诸多州府,朝野市井知之者众多,谁听了不夸?李承乾,连带其身后的秦王府都收获了许多赞誉。二哥瞅准机会,令房玄龄杜如晦暗中操作,借此收拢了不少民心。
“曲辕犁为新式农具,如今若再有新农作物,还可亩产千斤,结果会如何?秦王府只怕要民心所向,如日中天了。所以我们不能等闲视之,不论可能不可能,都必须按可能来应对。否则此事若为真,那只怕……”
只怕什么,其意不言自明。
李世民本就在军中威望颇高,若再得民心拥护,他们还拿什么去争?这东宫恐就要易主了。
李建成双拳微颤。
李元吉敛眉:“如果吴峰这步棋走得顺遂,我们或许还能从父亲入手,将李承乾拉下马。只需得到父亲鼎力支持,我们仍有希望。可如今父亲虽未将吴峰如何,却显见已经比不得之前。我们的计划很难再展开。不如索性狠一点!”
李建成转头:“你是想……”
“想办法毁了耕田,让庄子上的土豆化为乌有,绝不能让此物出世。”
李建成眸光忽闪:“长孙氏的庄子可不好动作。”
“是。那庄子的管事是二哥安排的人,有些能耐。我们之前打探消息便费了许多功夫,这还多亏李承乾讲究什么不能扰民、与民为善。庄子上的许多活计都有照顾周边的百姓,给予他们赚钱的机会,才让我们有些许漏洞可钻。
“但也仅是如此了,想要毁掉土豆怕是不能的。更何况这两日不知是土豆将要收成,还是怎么回事,庄子上唯恐有人浑水摸鱼,将警戒又升了一等,越发严密了。
“如此情况,火烧也好,水淹也罢,这类办法自然都不行。”
李元吉转头,眼角含笑,“但若是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呢?大哥该知道,人有人瘟,猪有猪瘟,稻有稻瘟。”
李建成浑身一震。
李元吉接着说:“大哥可还记得吴峰曾与我们说过一件事?”
李建成眼眸颤动,心念百转,隐约察觉到他的意思。
李元吉勾唇,缓缓道来:“吴峰说曾在云游时遇见过一个人。此人擅医,但医的不是人,而是农物。这人曾言农物与人一般,病症多种多样,治病都需对症下药。人间有时疫,农物也有。他称之为农瘟。
“农瘟是所有农物病症中最难医治的。为了钻研此道,他曾四方游历收集农瘟的信息,仿制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