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来得神不知鬼不觉, 走得也悄无声息。
仿佛卡着时间似的,降谷零刚走没几分钟,病房门便被敲响了。
“请进。”绮月换好衣服, 扬声请人进来。
门被推开,一名身穿深蓝色西装、眼尾上挑的男子站在那里, 冲她微微颔首, “打扰了, 绵星警官。”
这是绮月第一次见诸伏高明。
严格来说, 兄弟俩的长相气质并没有特别相像。哥哥眼形更加狭长, 看着更为清冷、沉稳,还有种书香气,让人怀疑冷静与克制是不是就刻在他骨子里。
而弟弟……几年前的诸伏景光温柔、爱笑、活泼, 充满少年气,如今的诸伏景光因为卧底的原因,气质复杂多变,但本质还是那个温柔爱笑的他。
但就像诸伏景光其他的友人一样,见到诸伏高明的第一眼,绮月就有种说不出的“相似”和“熟悉感”, 进而立马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诸伏警官, ”她起身握手道谢, “谢谢你们及时赶来救援。”
“不必, 让你们在长野县遭遇这种事, 本就是我们的责任。”诸伏高明注意到了黑卷发女警身上新换的衣服, 疑问从心中划过,但他没有贸然询问。
绮月作为警视厅来公干的公安, 当然要马上表示“这怎么能是你们的责任”“都是犯罪分子太猖狂”等等的态度。
随后诸伏高明代表长野县警察本部表达了对两位公安同事的关心。
两人继续你来我往说了几句外交辞令, 也借此稍微熟悉一下彼此, 缓和气氛。
“绵星警官身体无恙真是太好了。”
绮月刚要再次感谢诸伏高明的关心,无意中两人对视,她发觉凤眼警官的眼神变化以及他神情上的放松,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后意识到,诸伏高明应该并不是指她这次车祸受伤。
“啊……”虽然若有所觉,但绮月还是问道,“诸伏警官是说?”
“四年前没有当面感谢绵星警官,一直是我的遗憾,”诸伏高明眼神认真,郑重且释然地道,“还好,今天能把这一句'谢谢'说出口。”
“诸伏警官不用这么郑重,”绮月回忆起当初在外守洗衣店发生的事情,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当时诸伏……我是说……爆/炸起火时他也拼命想去救我,包括其他人,都有帮忙。”
绮月隐藏了诸伏景光的名字,同时掩藏下心中的五味杂陈,温笑道:“毕竟我们是朋友嘛。”
“舍弟很幸运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提起亲人,诸伏高明的清冷眉眼都柔软了许多。
“也是我们的幸运。”绮月提起诸伏景光有些犹豫纠结,“不过诸伏他……”
诸伏高明竖起食指挡在嘴唇前,轻轻摇头,低声道:“他对我说辞去了警察工作,但我了解他……绵星警官不用为难怎么告诉我。”
“好。”绮月也没再纠结。
诸伏高明是优秀的刑警,据说推理能力非常强,而且两兄弟同在警察系统里,“卧底”这种事情应当是心照不宣。
绮月想了想,道:“如果前辈不介意的话,我还是叫你'高明先生'吧?”
要不然每次提起“诸伏”,她都能想起诸伏景光,万一说漏嘴就不妙了。
诸伏高明点头,轻轻笑出声:“那我就托大,直接称呼你绵星了?”
“好。”
随后诸伏高明带绮月去看望风见裕也。
风见裕也正可怜兮兮地抱着垃圾桶吐,脑震荡带来的后遗症起码要持续好几天,眩晕呕吐的感觉让人非常难受,但就算是这样,尽职尽责的公安警官还不忘开着电脑,在吐酸水的间隙,颤抖着手指工作。
护士厉声禁止也没用。
绮月进病房后看到这一幕,眉头也是皱得紧紧的,道:“风见,你需要好好休息,平躺下睡觉,懂吗?”
“是绵星啊……”风见裕也听见声音,有气无力地抬头看向同事,脸上的疲惫虚弱让人一览无遗。
然而他一手电脑,一手垃圾桶,语气飘忽,却非常坚定地道:“不能休息……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抓捕山口本二郎……现在都还没有行动……就有人敢这么嚣张地撞我们的车……山口组……无法无天!”
说到最后,风见裕也愤怒地提高声调,但头脑的晕眩让他下一秒就“啪叽”倒在了床上,抱着头“痛苦面具”。
绮月无奈地抚额,即便风见裕也后面的话没说完,她也知道他要说什么。
“风见,你冷静点,情绪起伏太大会让你更晕。”绮月安抚道,“有关于车祸以及山口本二郎的调查我会继续追踪,长野县的警官也会协助我们,你不要急。”
“欲速而不达。”诸伏高明平静地接口道,“山口组在本地有很重要的据点,'根深叶茂',想要在短时间内攻破是不可能的。我们只有把重心集中在山口本二郎身上,才能有所突破。”
绮月跟着不停点头:“就是这样。风见,你现在就好好休养,后续的事情有我和高明先生他们……”
“等等,”绮月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她看向诸伏高明,疑惑地问,“按理来说,跟我们对接工作的不应该是长野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