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
刘子岳手里捏着储雷的档案,大步踏入偏厅中。
那妇人连忙站了起来,看向脚步声的方向,待看到刘子岳年轻的模样,有些讶异,但很快又反应了过来,躬身行礼:“妾见过大人。”
刘子岳走到上首的位置,轻轻抬了抬手:“储夫人不必多礼,请坐。”
妇人轻轻坐了回去,抬头感激地看着刘子岳:“多谢大人救妾等于水火之中。”
刘子岳其实不想揭她们的伤疤,想也知道,这些柔弱漂亮的女子落入魏达他们这些乌合之众手中,能有什么好下场。
他直接略过这一茬不提,说道:“储夫人,储大人的尸骨我们没寻到,只能在乱葬岗建一座大坟,将所有遭此劫难的受害者葬于此,若储夫人想去祭奠,我可派人护送夫人前去。”
提起亡夫,储夫人的眼泪一下子滚了出来,但她很快又抿了回去,行了一礼道:“多谢大人让亡夫能够安息。”
刘子岳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直接切入正题道:“储大人是为保护封州而牺牲,黄统领已经向朝廷禀明了此事,想必朝廷的封赏过阵子就会下达。我刚看过卷宗,储大人籍贯在扬州,夫人稍作休息两日,我派人护送你们回扬州。”
这个安排是最妥当的,储夫人在封州失去了丈夫和儿子,实在没必要留在封州这个伤心之地。而且回到扬州后,山高水远的,她们在这里噩梦般的遭遇也没人知道,也就不用承受他人异样的目光。
储夫人连忙站了起来福身道:“多谢大人,妾感激不尽。妾今日前来,还想向大人讨个人情。”
“夫人请讲。”刘子岳温和地看着她。
储夫人苦笑着说:“妾等已是……不洁之身,无颜面见世人。妾打算回了扬州,给亡夫送葬之后,便带着小女去尼姑庵修行。跟妾身一样的妇人也有此打算,只是封州地小,仅有一座十来人的小庵,容不下这么多的女子,恳请大人能够批一块地,建座尼姑庵,容纳她们。”
刘子岳拧起了眉:“这是她们所有人的想法吗?”
储夫人苦笑了一下:“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不去尼姑庵她们又能去哪儿呢?”
家已经被毁了,丈夫儿子都已丧命,说不定娘家也遇难了,一无所有。大家一块儿出家为尼,还有个照应。
但刘子岳不这么认为,佛门清净地未必清净,旁的不提,这么几百人每天的吃食谁提供?肯定是没那么多的香客捐赠香油钱的。
“这可未必。”刘子岳道,“衙门已经清点魏达等人抢劫去的财物,等理清楚之后,会物归原主,诸位的房子、田产、铺子也可物归原主。”
储夫人惊喜极了,连忙跪在地上磕头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刘子岳摆摆手:“夫人起来吧,一会儿我派两个书吏与你前去,你组织一下,让这些女子登记一下家里的大致财物,尤其是值钱的东西,回头衙门会核对,证实是她们的后,会一一物归原主。此外,若家中无男丁幸存的,官府可给立女户,招赘上门,以延续其香火。”
储夫人实在是太意外了,拉着身边的女儿就跪下冲刘子岳磕头:“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妾身与小女能否不回扬州,留在封州?”
即便她们不说,回到扬州,家乡人对她们俩的猜测也会颇多。
她便罢了,已经一把年纪了,可女儿呢?才十几岁,就要陪她遁入空门,一辈子青灯古佛吗?储夫人实不忍心,如今有了另一个选择,她决定留下。
刘子岳并不在意多留一对母女,他说:“此事当然是以夫人的意愿为主,官府一视同仁。”
“谢谢,谢谢大人。”储夫人拉住女儿不住地道谢。她从这个年轻的官员身上,没有看到任何的歧视和不喜。
最重要的是,官府归还她们财物,同意她们立女户,以后她们重新拥有了家产,也能关起门来过日子。等时日一长,儿子长大了,就能顶立门户,再也不怕被外人欺负了。
只是这些事他都能做主,一口答应,莫非是新上任的封州知府?
不,朝廷安排的官员应该来不了这么快。
那他的身份是?
储夫人猜不透,但这终归是对她们这群可怜人抱着善意的官员,这对她们而言就是最好的。
她将这个好消息带回去告诉了大家,所有女子都抱头痛哭起来。
哭过之后,她们听说要斩魏达,想亲自去看。
就是这个恶人,害了她们的一生,害死了她们的至亲。
对于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刘子岳自是没不答应的道理。他让人将这些人带去了菜市口旁边的一座茶楼上,让她们在二楼亲眼目睹魏达等人的下场。
午时整,艳阳高照,晴空朗朗,万里无云,是个极好的天气,也是一天中阳气最盛的时候。
鲍全出面主持了这场审判大会。
因为人数太多,这次当众斩首行刑的只有一百一十九人,这些人都是红莲军中的头目或罪大恶极的教徒,每个人身上都背着罄竹难书的罪行。
鲍全声若洪钟,一一公布其罪行。
围观的百姓中,有些受害者或是受害者的亲属好友,看这些恶贼伏法,既痛快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