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也拿不出多余的银子招募矿工和冶炼打铁的匠人,因此只能安排了劳役,如此以来,连州不少家庭都要出劳动力。家里缺了这青壮年劳动力,可不就缺了一份收入,但没办法,武装水师,打击红莲教,保南越平安最要紧。
只是如此一来,今年怕是要苦了连州的百姓,他心甚不安,又很过意不去,但他会想办法,尽量交足今年朝廷征收的田赋等等。
嗯,不错,就应该像于子林这样才对嘛!
延平帝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点。
只是吧,这三个臣子都从各种不同的角度表示如今的田赋对南越真的有点重,莫非真的过了点?
延平帝于是问户部尚书:“爱卿,南越的田赋可是太高了?黎丞、公孙夏和于子林都表示今年的田赋有些困难。”
本来还想着上奏加征田赋的户部尚书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很想睁眼说瞎话,说不重,但满朝上下,跟他不一条心的官员多了去。皇帝不知民间疾苦,这些官员们还一点都不知道吗?
更何况此事还牵扯出了公孙夏,他可是有不少故交好友的,肯定会向着他说话。
但说重吧,难道要减税?
可减了税,窟窿从哪里填?晋王那边在打仗,每天都要大笔白花花的银子,还有陛下的陵寝仍在修建中,马虎不得,更别提全大景还有这么多官员衙门要养。
这些都得要银子,最后掏不出来,大家还不是天天问他们户部。
可他又不能凭空变出银子来。
户部尚书斟酌了一小会儿,避重就轻地说:“回陛下,如今战事吃紧,户部已是寅吃卯粮了,这税是加得重了点,但等战事平息后就好了,如今也是没办法的事。”
延平帝听完后倒是没为难他:“你说得有道理,只是……南越今年也遭遇了红莲教之乱,得给他们喘口气的时间,今年南越的田赋减免一成吧。”
户部尚书的脸色有些难看,南越有两百多万人,这田赋减免一成可不是个小数目。
但皇帝都开了金口,他能怎么办?
“是,陛下!”
***
这事传回南越后,刘子岳笑了:“公孙大人他们就是有办法。”
池正业有些为他们鸣不平:“黎大人、公孙大人、于大人还有黄统领他们以雷霆之势,解决了南越的红莲教,朝廷半点表示都没有,就轻飘飘的几句奖励就完了。”
可能是经过了太子的事,池正业现在极为反感这种上位者拿话糊弄下面的人的事情。
刘子岳笑看着他:“不然呢?将他们调回京?京城一个萝卜一个坑,况且如今江南多地沦陷,灰溜溜逃回京城的地方官员多了去,朝廷都安置不过来。况且,南越虽说现在是太平了,但谁知道明年后年会是什么情况?贸然将熟悉地方情况的地方官员调走,对南越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从稳的角度来说,朝廷不动南越的地方官员是对的。
池正业撇嘴:“那也不能就两句话就完了啊。”
刘子岳轻轻摇头:“如今朝廷缺银子得很,也不可能大手笔地奖励他们。其实今年能够不加税,反而还减免一成的税收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哪怕没细细过问,刘子岳也猜得到,公孙夏、黎丞和于子林,甚至还有一部分京城的官员,都为此做过不少努力,才能换来这个结果。
池正业想到现在南越百姓的税赋,不得不承认这事。
“黎大人、公孙大人、于大人,还有徐大人,他们都是为民着想的好官。”
刘子岳笑了笑,这事不好用对错来判定。
朝廷现如今的情况,加税也是迫不得已,只要战事一天不结束,百姓的负担就不可能减轻,因为打仗需要银子,朝廷不可能凭空变出东西来。
两人正说着话,下人来报:“公子,池管事,黄统领来了,在外面求见公子。”
“请他进来。”刘子岳笑道。
很快,一身铠甲的黄思严就进来。
他拱手行礼:“小的见过殿下。”
这么久了,他在刘子岳面前还是没习惯改掉自称。
刘子岳抬手:“坐吧,你应该挺忙的,今儿怎么想到府中来?”
矿山那边,第一批武器制造了出来,都是大刀,虽因为经验不够,不如朝廷的制式武器精良,但砍东西也完全够了。
只是数量有点少,只有一千把,都已经送到了军营。
照理来说,黄思严应该在军营忙着分配这批刀,训练将士才对。
黄思严嘿嘿笑了笑说:“公子,小的今儿是有个事想请你拿主意。昨天,公孙大人给小的送了一封信,公子您请过目。”
刘子岳打开信看完之后,思索片刻,问道:“你怎么想的?”
公孙夏在信中说,南越往南、往西的州县还没有来得及清剿红莲教,他提议让黄思严上奏朝廷,将两万水师分为十支队伍,每支两千人,其中两支留守广州,其余八支分派到各地府衙清剿搜捕红莲教余孽,并驻守在当地,配齐南越各城的驻军,以保南越平安。
朝廷大多数州府都有地方驻军,人数在一千到两千人不等,视州府大小而定,军事长官是兵马都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