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在广州虽说跟官员们的关系还行,但并不亲密,平日里也没什么过从甚密的交往,而且也没刻意拉拢谁,发展自己势力的意思。
平王天天乐呵呵的,吃吃喝喝玩玩,就跟个天真无忧的富家公子哥一样。
若不是他们知道平王的身份,单看卷宗,绝对没法将他跟皇子挂上钩。因为平王实在不像个皇子,京城里的那些皇亲贵族,不是在忙着争权夺利,那就是在忙着站队,皇子们即便自己不争的,那也会暗暗站自己看好的兄弟,争取个从龙之功。
等自己关系好的兄弟登上了那个位置,自己也□□华富贵享之不尽。
“怎么就没能把楚王、晋王的野心分那么一丝半丝给平王呢!”徐云川感慨。
但这东西肯定是没法分的。
沉默少许,他问公孙夏:“那还去见一见平王吗?”
公孙夏犹豫了片刻说:“平王这人还是值得相交的,既然都来了,那便见一见吧。”
***
冬日,阳光明媚,广州的冬天气温还不错,有十几度,不冷不热,晒着太阳暖洋洋的,刘子岳坐在河边昏昏欲睡,手里的钓竿浮标在动都不知道,忽地背后传来了一道急促的声音:“快点,快拉啊,鱼上钩了……”
刘子岳打了个激灵,反应过来,手猛地往上一拽,绳子被拉了上来,一条三指宽的鱼在地上蹦跶。
他吹了声口哨,将鱼丢进了水桶里,重新上了鱼饵,抛进河里,才扭头对二人说道:“谢谢啊!”
身后是两个穿着布衣的老头,头发半白,胡子拉碴的将半张脸都给盖住了。
两个老头背上也背着鱼竿鱼篓,闻言摆手:“不用,我们刚巧路过,正好看到。你这打瞌睡都能钓到鱼,这里鱼肯定很多,咱们也在这里钓吧。”
“两位……老伯请随意。”刘子岳做了个请的手势,仰头打了个哈欠。
灰衣老头也就公孙夏瞧了说:“年轻人瞌睡这么多未免太惫懒了。”
刘子岳侧头斜眼看他,笑嘻嘻地说:“老伯,此言差矣,就是年轻人瞌睡才多呢!而且,能睡是福。”
你瞧过有几个老年人睡懒觉的?
公孙夏眼珠子一瞪:“胡扯。”
刘子岳坐直了身,盯着平静的河面不吭声了。这老头一看就是那种勤快的奋斗逼,而且论唠叨程度跟他妈有得一拼,根据他上辈子的经验,这时候还是别跟他争了。
见刘子岳不搭理自己,公孙夏有些不甘心,又问:“我说年轻人,你这年纪轻轻的,在这里钓鱼多浪费时间,为何不去念书,以后考取个功名,既能光宗耀祖,又能为民做事,这不好吗?”
“不好。”刘子岳头都没抬,“老伯知道那些读书人,除个别天纵奇才又运气特别好的,一个人要考多少次才能考中童生,又要多少次才能考中秀才吗?”
公孙夏好奇地问:“不知道,你知道多少次?”
那就稀奇了,朝廷都没统计过。
刘子岳笑嘻嘻地摊手:“我也不知道,反正一次就中的没几个,从童生到秀才再到举人最后是进士,若是四回考试都一次通过的,估计几十年也难遇一个吧。看看,多不容易,这么难的事,我还是别去折腾自己了!”
公孙夏侧头看徐云川。
徐云川早有了心理准备,倒不觉得失望,笑着说:“公子豁达。”
要是诸皇子都这么想,他也就不会在这儿了。
刘子岳摆手:“老伯别夸我,我这人特别经不起夸,一夸就容易骄傲……哟,鱼又上钩了!”
他猛地往上一提,又一条鱼被钓了上来,虽然只有两只宽,但到底运气不错。
刘子岳乐呵呵地说:“两位老伯是我的福星啊,往日我在这里坐半天都钓不了两条鱼,今日你们来了才这么一会儿我就一口气钓到了两条鱼。”
公孙夏又问:“既一直钓不到鱼,公子为何还一直在这钓鱼?”
本以为刘子岳会说点什么有哲理或是深意的话,结果他大大咧咧地说:“无聊啊,钓鱼打发时间比较快,一坐半天就没了。”
公孙夏这下彻底哑火,闭上嘴不说话了。
倒是徐云川被逗得大笑起来:“公子说话真有意思。”
刘子岳重新给鱼钩上了饵料,抛进水中,慢悠悠地说:“两位老伯说话也特别有意思。”
互相商业吹捧了两句,大家就安静了下来,各自钓鱼。
刘子岳有句话还真说对了,今天不知怎么回事,他运气贼好,一会儿又是一条鱼,一会儿又是一条,鱼儿都像是抢着上钩一样。
不过一个时辰就钓了十几条鱼,搞得刘子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丢跟直钩下去鱼儿也能钓上来。
他这样频繁的收钩让旁边的公孙夏有些羡慕,因为一个时辰了,他跟徐云川总共就钓了两条鱼上来,这差距未免太大了点。
他也在一旁看着,刘子岳的鱼钩鱼饵也没什么特别的,至于钓鱼技术,钓着钓着都能睡着的人,也看不出有什么高深的技术啊。
“公子,将你的鱼饵借点给我可以吗?”最后,公孙夏实在没憋住心里的好胜心,升起了兴许是他的饵料比较吸引鱼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