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若是没人讲出来,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左峰营竟然会背着他干这些鸡鸣狗盗之事!
实让他怒气填胸。
“谢陛下!小、小人感激不尽!”叶驿丞喜形于色,连忙叩首。
皇帝见他忽然这么高兴,忍不住暗暗蹙眉。
原来也是个贪财的?
“若陛下能帮小人重建谷城驿站,那小人真是万死不辞!”叶驿丞感动地声音都哽咽了。
户部、工部的官吏们都神情复杂。
驿站本就是朝廷负责的事,即便叶驿丞不做要求,他们也是要派人重建的,没想到叶驿丞竟然当这个是奖赏,让人都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
皇帝心里也稍舒坦了些。
这边问完了叶驿丞这边的事,就把目光放回到秦州的几个小官吏身上。
“你们几个,说实话的话,朕不罚还奖,若是说假话的话……”
明淳帝看了眼跪地不起的钱知府,唇角勾起淡笑。
“东厂的手段应是都听过吧。”
东厂又名东缉事厂,里面有个臭名昭著的昭狱,都是些没根的人发明出来折磨人的事物,民间说,这帮太监审讯犯人倒是其次的,凌虐犯人才是重要的。
一想到东厂的威名,三人包括钱知府都肉跳心惊。
“……微、微臣说!”
他们三个其实和叶驿丞的情况一点也不一样。
叶驿丞本身自己又没有犯事,只是来当个证人。
可他们或多或少牵扯进了毁堤淹县、兼并田地或者勾结山匪的事情上。
这要他们说也不敢说,瞒又怕瞒不住。
秦王李策的手段他们都见识到了。
让他们活着,不就是因为他们还有这点价值。
如若没有价值,他也会很轻松乐意地看着他们被人杀死。
更何况对于三番两次要将他们斩草除根的楚王,早就没有了包庇隐瞒之心。
若是真的活不了,那还不如痛快把楚王也拉下马。
一想到其中关键,他们就毫无顾忌,你一言我一言,抖了个痛快。
“曾、刘两家想要低价收买农田,恰逢连日大雨,楚王殿下的人找到我们,要微臣、要微臣瞒报水坝的情况,小人当时是负责巡视水坝之人,那日还看见毛大人领着人在挖水坝……”
乐大人说完,毛大人就颤着声音补充:“小人有罪,小人是负责修缮水坝的,可、可有人出了一百两银子让我不修反破坏,也、也也没有很大,就挖了一条小小的口子。小人也知道曾刘两家想要农田,小人以为水坝决口了,只能淹掉几块农田……”
当初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三坝同时决堤后,那洪水一股脑并入黄河,竟使得黄河水疯涨冲出了河道,改变了原本的流向。
冲毁的岂止是农田,还有村落和城镇。
两人说完,群臣都震惊了。
没想到这次的特大水灾竟然出在了这几个小人物身上。
巡视和修缮水坝都是不起眼的苦差事,是地方官吏最不愿意干的活,既没有油水可捞又日晒雨淋的,十分辛苦。
但就是这样小的地方,偏偏是关键之处。
司狱的刁大人生怕自己落后了,不等群臣震惊完,忙不迭又开口:“小的是看管牢房,因为收了楚王殿下特使的好处……把一名偶然逮到的黑风寨犯人私自放了出去,对外声称犯人病死了……”
黑风寨是人人得而诛之的恶徒,楚王特使要他放了这犯人,其目的只能是想用这块敲门砖去和黑风寨山匪谈拢什么条件。
皇帝和楚王两人的脸色是齐齐变了。
一个铁青一个苍白。
楚王知道自己派人去的时候从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他们却一口一个楚王指认,定然离不了李策在后面教唆。
可是眼下所有人都被这三人口里吐露出来的‘真相’震惊,又有几个人会去细究其中的一些不寻常。
“父皇!不能听信他们的谗言,这或许也都是秦王捏造来构陷儿臣的!”李睿重新跪了下去,矢口否认道:“儿臣从不知道决堤一事,更不清楚兼并土地什么情况!也与黑风寨更无往来。”
旁边的钱知府如梦初醒,也跟着楚王一起嚎:“都是秦王,是秦王威逼利诱他们的!”
若是此刻他松口,岂不是就坐实了自己诬赖秦王。
皇帝看着他们两人,眸光沉沉。
“钱知府你就莫狡辩了,楚王殿下才从黑风寨搬走金山银山,你那三房小妾就一人多了一套宝石首饰……”
“你、你休要胡言!”钱知府瞪大双目,这样私秘的事情怎么会被人知晓?!
“什么金山银山?”皇帝又听见了一件事。
黑风寨剿灭后,寨子里的金银珠宝都不翼而飞了,他起初还怀疑是齐州的府兵贪了去,还是齐王连上了几个奏章就差亲自跑回金陵城在他面前拍着胸口保证,不是他们拿的。
明淳帝才半信半疑,暂压着没有追究。
“回、回陛下,就是黑风寨掠取的民脂民膏啊!”黑风寨作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山匪,累年打劫下来的财帛也不是小数目。
“父皇……”李睿心里一跳。
按理说,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