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原本朝着门口踉跄爬去,连一步都没迈出去,就被巨力击中,像是破口袋一般向后跌去,狠狠地摔在纯白色的墙壁上。
好像是断了几根骨头,那男人发出惨厉的哀嚎声,身下也慢慢洇出血来。
他活不成了,那只是个普通人,失血会慢慢带走他的生命
。闻音冷静地判断道,瞳孔里却并没有丝毫怜悯或者不忍。
她有能轻易在顷刻间撕碎这些愚人众的力量,却以一种近乎漠然的态度,旁观这一场惨案的发生,连心底都是一片冷漠的平静。
如果换一个时间和地点,闻音或许会救他,不为了别的什么,只是单纯出于对生命的敬畏罢了,顶多掺杂一丝个人喜好。
但是现在,为了自己的计划,她也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或许太过残忍,但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就像是对面的鹿野院平藏,也做出了跟闻音一样的选择。
他们的目的,都不是简单地脱身离开,也都不会贸然行事。
那愚人众似乎没想到,自己巨力之下的一击居然没能直接带走这人的性命,有点诧异地打量了这人两眼。
外面他的同伴嘲笑道:“你也不行啊——”
“行了,他生命力这么强也是好事。给他送到实验室去吧,这不就是那群那人想要的生命力顽强的实验体么。”
牢房中的愚人众单手拎起来自己的枪,另一只手扯住中年男人的领子把他往外扯。
血痕一回一出,新的血痕覆盖了上一批人被带回来时的留下的已经干涸的痕迹,将本就有些脏污的甬道再度覆上一层刺眼的鲜血。
走之前,那愚人众士兵转过身看了牢狱中关着的其他试验品一眼,哼笑一声:“你们可别学他,这样也许能活的久一点,万一就有幸能活着出去呢……”
听到有机会活着出去,有几个人抬起带着希望的眼睛,更多人却仍然麻木地蹲在地上,已经被刚刚这一场杀鸡儆猴吓怕了。
几个愚人众过来清洁廊道和空出来的牢狱。
一个水铳重卫士将自己枪中的水泡沫朝地上喷,这里喷一下那里喷一下,看起来快乐的很,他的其他几个同伴相比之下就辛苦多了,正拿着抹布和拖把一点点即将血污擦拭干净。
“大人这洁癖也忒严重了——有洁癖的人还在这里搞什么白色地面,天天清理这些血麻烦死了,看着还恶心……”
似乎是肯定长官不会在,他们言语中颇为大胆。
“喂,喂,几位大哥,拜托你们行行好……”
闻音对面,刚刚状态还有些异常的鹿野院平藏已经完全恢复了,这时候取出一袋子摩拉,朝着几个愚人众士兵晃了晃。
愚人众士兵原来想呵斥他几声,看到袋子中的摩拉闪光之后微微一顿,凑过去看了他两眼。
“想干什么,小子?”他问,语气并不太好。
“那个,长官,能不能透露一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抓我们过来是怎么回事……”鹿野院平藏脸上的表情带着点谨小慎微,看上去还有几分惊慌,小声而恳切道,“我知道求您放我出去也不现实,但是在这里瞎猜也实在叫人担惊受怕——还求您给我一个痛快,告诉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着,他利落地将手中的摩拉袋子往外一递,塞进愚人众士兵手里。
这话进退有度,愚人众士兵不可能放他们出去,倒也不吝啬叫他做个明白鬼,再加上摩拉也相当到位,当下叫鹿野院平藏附耳过来,他低声朝对方说了几句话。
闻音也在这时候,终于探出了博士实验室的大概位置。
据闻音对博士的了解,对方应该就居住在实验室附近。
出乎闻音意料的是,虽然这座位于地下的邪眼工厂布置的复杂而弯绕,但博士的实验室倒是没有刻意隐藏,几乎是大大咧咧地放在整座地下工厂的最边上,经过探测,就是八酝岛的一座峭壁边,甚至还有通向外面的出口。
有些奇怪,但是倒也并不是叫人极度震惊,更不会影响闻音的计划。
于是,等到这座严密精苛的地下工厂迎来一个小小的松弛期,两班愚人众士兵换班的时候,闻音一脚踢开了牢狱的门,门锁早就砰然断裂,连丝毫声音都没有发出。
愚人众的士兵每过半小时巡逻一次,临到换班的时候就是一个小时巡逻一次,上一波巡逻的人刚走,中间一个小时的时间,足够闻音杀到博士的实验室去了。
而在闻音一步刚迈出之后,一点近乎于无声的细响在对面的牢室中响起。
一个刻意压低的轻快声音出现在闻音耳边。
“哎呀诶呀,姑娘真是好演技,半点都没在人前露馅儿呢。”
鹿野院平藏亦步亦趋地跟上来,转眼就已经像是真正的小鹿一般轻快地跃到了闻音身后。
眼下已经到了地面上大概是晚上的时候,周围又没有灯光,牢狱中的其他人折腾了许多天,都已经昏睡过去了,只有那几个白天被带出去的人碍于满身蔓延的痛楚睡不踏实,但也没心情瞪大眼睛瞅着外面发生了什么。
两人脚步声轻,出来的时候也没发出什么声音,自然也没引起任何人注意。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