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幽暗的屋舍内, 行镜云呆坐了半晌,还是没猜到自己惹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至冬国服饰,璃月人容貌, 被手下忠心耿耿的士兵称为“大人”。
他到是不知,至冬什么时候出现了这等大人物, 难道说他信息有误——不应该啊。
被绑缚在身后的双手有些僵硬了,一直靠坐在椅背上,肩背也有些发酸。
但行镜云却不觉疲乏,仍然精神奕奕地想着——
这种“异国霸道大佬的小娇妻”剧本, 他倒是头一回拿。有意思得很,有意思得很。
行镜云向后一靠,眉眼弯弯。
只不过他的“霸道大佬”一直没有出现,让行镜云一直从中午等到天黑。
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呼, 有点困了,要是那位闻姑娘再不过来, 他可就要跑了——椅子太不舒服, 实在是不如家里的床铺。
门外突然传来细细索索的声响, 隐隐能听见守门的侍卫和他们的长官寒暄的声音。
热情的很。
只不过说的都是至冬那边的话,行镜云不大了解。
门被吱呀一声打开,迎面进来一抹瘦而高挑的影子, 行镜云微微眯起眼, 因为背着光而看不大清那人的面容。
但是衣衫倒是瞧的分明。
那人换下了至冬的衣衫, 披上了一身璃月裙衫, 月蓝色的裙摆飘逸而轻柔,看上去就是顶级的料子, 腰间一块青玉佩, 头发也挽成了复杂的发髻, 柔密的黑色长发悬垂下来,看上去温柔而优雅。
呵,不过是表象而已。行镜云撇了撇嘴。
不过若是说实话,这套衣服确实和她很搭配,倘若行镜云不知晓她先前的模样,会误以为她只是一个从小在璃月港长大,不知世事的天真烂漫娇小姐。
然后就见娇小姐手持一柄折扇,颇有几分轻佻地挑起自己的下巴。
下颌被强制地抬起。行镜云即便瞬间垂下目光,也没错过眼前人含笑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
那目光如有实质,一点点从他的眼眉扫过,又渐渐向下落去,转到他的鼻梁上,侧脸上,甚至是嘴唇上,喉结上。
被她目光盯着的地方,泛起星星点点的热意来。不明显,但也忽略不掉。
这闻姑娘,好一副风流公子哥作态。
扇柄是上好的乌木,鼻端隐隐能嗅到一抹幽香。
这折扇好像是他们家商会的珍藏。行镜云不合时宜地想道。
这个时候应该怎么继续走剧本来着?按照话本子上的说法,他应该娇羞脸红,向后缩一缩,然后说“大人不要——”。
但是在这种情境下,当真将这种话说出口,未免太过尴尬。
“不怪行公子想自荐枕席,这等美色着实难得。”闻音挑了挑眉,目光毫不躲避地看着对方,指尖也挑起行镜云一缕墨蓝色长发。
指尖的发丝触感顺滑,轻柔地划过,又顺着指缝溜走了。
行镜云的目光停留在闻音的指尖上,又挪移到她持着折扇的右手,只见那白皙的指尖和墨黑色的扇骨叠在一起,色彩对比异常鲜明,衬着屋内昏黄的烛火,竟叫人有些恍惚。
行镜云下巴上的折扇倏然飘走,却又不肯就这么单纯地放过他,下一刻胸口被轻轻一顶,纸质扇面合拢,就隔着衣服直直地撞在心口上。
因为带了三分力道,所以有种相当强烈的被逼迫的感觉。
呼吸有点紧,行镜云想到。
屋内的温度有些高了,脑袋也有点缺氧,可能是烛火点了太久的原因。
“能不能——”能不能把烛火熄灭几支,他想说。
眼前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的精致面容却骤然低下,凑到他眼前来。
胸口处的折扇也慢慢下划,在他的胸口和小腹游走,时不时停上一停,下一秒又轻快地划过。
力道忽轻忽重,带着十足的痒意,像是挑逗,又像是柔情。
“‘以身相许?’”行镜云听到眼前人拉长了声音,又问了一句。
“你是自愿的吧?”她问。
游戏到这里似乎该停止了。行镜云轻喘了几声,额头上泛起星点的潮意,墨蓝色的长发拥在身后,更添了三分燥热。
他能听见自己渐渐聒噪起来的心跳。
但好在,并不是完全的难以抑制。
于是他轻轻笑了笑:“只是戏言罢了。您这样的大人物,何必同小生当真呢?”
说完他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瞳亮得惊人,但却像是挑衅。
“您不会以为,全凭这些就能将我困在这里吧?”
下一刻他骤然从被绑缚双手的状态中挣脱,出手迅疾如电,转瞬便握住了闻音的手腕向后一扯,同时他从木椅上起身,两人的位置瞬间交错。
行镜云站在闻音跟前,指尖晃了晃那道粗麻绳索,眼底眉梢全是少年清朗舒然的笑意。
“好叫姑娘知道,这等把式,早在数年前就已经入不了小生的眼了。”
却见眼前骤然成上位者变成下位者的姑娘,眉间并不带一丝一毫的紧张和惊诧,反而从容地向后一靠,眯起眼睛,看起来很舒服的样子。
“门在你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