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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捏了捏他的脸蛋,“可是信,现在已经是期末了,学生们要放寒假过年了。”
以豪情壮志想要进入俄罗斯小学的照桥信蔫了一下,“那等下学期吧。”
日本的新学期开学日是四月,而俄罗斯是九月,照桥信不想再在幼儿园里混,打算直接跳一级。当时只想用知识隔绝外界的他觉得跳级很酷,就适合他这种不屑与同龄人同一步调的“天才”。
而且他对这里与日本完全不同的文化起了兴趣,觉得外国的猴子们可能会有趣一些。
新年对于每一个国家来说都是重要的日子,街上大雪纷飞,却终于有了人烟。装饰的灯盏,商场的音乐,以及人们忙着为家庭聚会做准备的身影。
但是这一切都和照桥信无关。
他除了陪妹妹在屋子里散步,就是看电视里奇奇怪怪的节目,然后在阳光明媚的时候出门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穿着臃肿到走路都难受的连体棉服。
但照桥信也会好奇第一次见到的暴雪天气。
大人们知道那种天气有多么恶劣,而照桥信只是从未见过能把人的视野都遮住的大雪,他见天色并不昏暗,偷偷跑了出去。
空气冷到让皮肤通红,刺骨的寒风更能吹到他麻木,照桥信站在自己熟悉的小公园里,突发奇想的摘下了帽子,去感受暴雪天的纷杂与宁静。
俄罗斯地广人稀,这个城市很大,照桥信并没有住到市中区,他居住的一带有些地方简陋到像是乡下,没有漂亮高大的建筑,也没有浓郁的草木作为妆点,这个冬天看上去只有雪是美丽的。
照桥信在雪中继续扮演酷小孩儿。
不管怎么看,他那仰头凝望天空的模样都非常傻,因为摘下了帽子,他的发丝上很快落下了洁白的冰晶,就连睫毛上也覆盖了一层白,看上去——
像是雪精灵一样。
意外看到这一幕的少年如此想到。
他静静的凝视着光秃的山林间,那串蜿蜒且浅淡的脚印,痕迹的尽头站着表情冷淡的孩子。
是相较于他们更加柔和的五官,但却十分耀眼。
雪地反射的光芒会映在他的眼睛里,那双瞳眸亮得惊人,但里面什么都没有。
“你的父母呢?”一个孩子孤零零的站在这里,又是这么恶劣的天气,看上去很像是走丢了,“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少年菲奥多尔好心的问道,“或许……你会说俄语?”
照桥信闻声看向了他,“我自己认路。”
“哦。”
他们的初遇就是这样。
但还没有结束。
照桥信觉得自己的孤独氛围被破坏了,转身打算离开,他被冻得发懵的脑子有些迟缓疼痛,却强撑着没有表现出来,抬脚就走。
“啪!”
照桥信摔倒在了地上。
可能是雪过于深了,几秒中就能让地上一片银白的暴雪,已经在照桥信站着不动时积攒出相当可观的量,雪面除了厚,还很滑,鞋子底部的纹路都被填得满满的。
照桥信忍了忍,没哭,爬起身继续走。
“啪!”
没走两步,他又摔倒在地。
“……”这对有着冷酷小孩儿包袱的照桥信是巨大的打击,他竟然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摔倒了两次!
“需要帮忙吗?”对方出于人道主义再次问道,
照桥信自己爬起来,甩甩头抖落身上的雪。
“天这么冷,你没戴帽……”逐步走近的费奥多尔一顿,话音不知不觉消失了。
被暴雪遮掩的模糊视野中,那孩子的模样清晰起来。
如同电影里调慢了倍速的画面,面前的孩子发丝飞扬,精致的面孔暴露在空气中,鼻尖耳朵染着红晕,眸子中终于升起了几分倔强,却仍是寡淡的情绪。
……太漂亮了。
费奥多尔震惊到失去了言语。
世界上有这么完美的孩子吗?
不谙世事的纯真,让人忍不住保护的清澈,还有令人欣慰的坚强。
对方走丢了吗?
看上去需要一个足够温暖的房间。
少年跟上还想要靠自己的力量独自行走的孩子,在对方又一次摔倒时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
隔了不知道多少层布料的接触让费奥多尔感受不到照桥信的体温,却能感觉到他的轻盈和柔软。
“前面是湖泊。”一直心知这点却未提醒的少年说道,“你看上去迷路了。”
“要跟我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