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有些吃惊,他原本是精心易了容的,可是仅仅一个照面的功夫,谢文茵就认出了他。
“居然是你?”
谢朗眼中闪过一抹讶异,随即竟然露出了几许欣慰的神情。
“我都打扮成这样了,你居然还能认出我?”他抬手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原本称得上俊逸的一张脸。
谢文茵的眉头不可避免地蹙紧,这家伙弑父之后便叛逃了,许久未曾露面,没想到竟然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公然潜入都城。
她藏在袖子里的手渐渐握紧,咽了口口水,故作镇定地开口。
“你想做什么?”
谢朗的手指轻轻地触了一下谢文茵的脸,被谢文茵迅速躲过,那个鄙夷的眼神刺伤了他。
“你觉得你的司大人能找到这里吗?”谢朗面无表情地脱下外衫,不意外看到谢文茵眼里防备的神色,他未免觉得好笑,“以前在听音阁的时候,我没在你面前换过袍子吗?”
谢文茵抿紧下唇,冷声道。
“那时候没发现你是个禽兽呢!”
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该说话激怒他,但想着自己当初那么信任他,甚至不惜为了保他跟母后产生龃龉,到头来却发现这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
谢朗被她这话说的一愣,随即摇头笑了下。
“有些事当初确实瞒了你,是我不对。”他眼神渐渐深邃起来,“就因为当初一念之差,你才嫁给了司寇,这件事我这辈子都后悔……”
谢文茵好看的眉头蹙得死紧,脱口而出道。
“你在说什么鬼话?有没有你,我嫁给司云麓这件事都不会变。”她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下来,“我那个时候对他的失望,是源于我们俩本身的问题,是我不够成熟,不够懂他的良苦用心,但再怎么样都跟第三人无关。”
她看着谢朗的脸色一寸一寸冷下去,并没有要住口的意思。
“由始至终,都只有司云麓和我,好坏也都是他和我,所以不管你当初打了什么主意,我都不可能跟你在一起。”她一字一顿,仿佛砸在谢朗心上,“以前我当你是侄子,现在咱们是敌人,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知道费了这么大力气把她弄来,这人绝不会轻易放过她,所以干脆也不提求饶的话,只是握紧了手里的簪子。
谢朗不怒反笑,他单手撑在谢文茵上方,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这一次谢文茵
“横竖都是遗憾,不如能弥补多少算多少吧。”
谢文茵绷紧身子,袖中微微露出一点寒光,就是现在。
谢朗欺身而上的时候,她猛地举起簪子,朝着他侧颈的大动脉此去。
然而下一刻,握着簪子的手被人死死压在床上。
“想杀我吗?”谢朗唇角勾着笑,可那笑意却未曾到达眼底,“给了你机会,可惜你没有一击即中。”
说着,他将那枚簪子随手一扔,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谢文茵的心也被这一声震得粉碎。
谢朗扭曲了面容,忽然从她身上翻身而下,点燃案几上的香炉,甜腻的香味很快飘出来,盖过了檀香的味道。
谢文茵跟陆夭在一起这两年,多少也学会了一些制香的手艺,一闻便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迷情香,青楼里专门给恩客用的。”谢朗看着她混合了鄙夷和恐惧的脸,竟萌生了几许快意,“没人能抵御这种极品的催情药,若非如此,那些窑姐儿怎么能做恩客的长久生意呢?”
谢文茵眼神几乎瞪出火来。
“你居然下流到这个地步!”
谢朗冷笑一声,眼神也黯下来。
“我当初若是能下流一点,不那么替你着想一点,你今日早是我的妻了。”
房间没有开窗,门有道缝,勉强强送了些新鲜空气进来,谢文茵明显感觉到温度在升高,亦或是她的体温在升高。
一股子热潮从小腹部升起。
跟平日来月事不一样,感觉身体里有把火在燃烧,她连眼神都有些迷离起来。
谢朗的眼神愈发深邃。
眼前人眼尾染着娇艳的红,呼吸很明显地急促起来,他伸手欲扶住对方挣扎的腰,却被狠狠甩掉。
谢文茵从牙缝里狠狠迸出一个字。
“滚!”
谢朗这会儿反倒不急了,他好整以暇看着床上正在经历情欲煎熬的谢文茵,嘴角扬起浅浅的嘲弄。
“何苦生熬呢?”
谢文茵咬紧下唇,此时此刻想杀了谢朗的心都有。然而情绪越是波动,那股燥热便愈发浓烈。
谢文茵自诩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但此时却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坚韧,她死死抓着床单,生生将指甲都抓出了血。
谢朗静静看着谢文茵醉酒般潮红的脸庞,忽然再度覆身而上,谢文茵剧烈挣扎着,眼神是孤注一掷的决绝。
***
钱落葵这一早晨便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她月份也大了,行动起来颇为不便,而且孕期诸多波折,孩子一直不甚安稳。
吃下一粒自制的安胎丸之后,呆呆坐了一会,不知道被什么力量驱使,她去了一趟平日几乎不去的小佛堂,诵了半个时辰经,心里才微微踏实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