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茵怕陆夭有个闪失,也顾不上手中没吃完的糕点,拍拍手指就跟了下去。
陆夭小心翼翼贴着墙向前走,边小声同谢文茵说道。
“咱俩走着去更方便些,巷子太窄,马车若进入,动静太大,必然会暴露行踪。”
姑嫂二人不远不近尾随着,就见前面那两人拐了个弯,进了清苑,这可不是寻常的地方。
据陆夭所知,此处乃都城极有名气的暗娼窝,其外面布置精巧风雅,打着招揽文人墨客的旗号,或办诗会,或做文章,说是以文会友,但实际上却提供某种皮肉服务。
前世太子是这里的常客,陆仁嘉明里暗里抱怨过好几次,所以陆夭印象深刻,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哈伦和魏明轩竟然会来这种地方。
一股子无名火登时从心头泛上来,甚至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若真是要寻花问柳,好好的燕玺楼为何不去?分明是怕陆夭知道,若是正当交友,何必要怕人,毕竟事无不可对人言。
谢文茵见她脸色不好,急忙开口安抚。
“或许只是喝茶会友呢?”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大对劲
,正经人谁来这种地方喝茶啊。
“你觉得他俩那点作诗的水平,也配以文会友?”
谢文茵想想两人打油诗的水平,深以为然。
“燕玺楼人来人往,所以他俩怕被熟人认出来,才来这种小地方,对吧?”
陆夭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谢文茵并不知道燕玺楼谢知蕴名下的,当下也没过多解释。
二人跟着往里走,此时虽然未到晚间,但客人并不少,可这茶馆经营有道,客源不断。
尚未进门,就看见骊娘站在大堂,像是在对掌柜的训话,她心下微微一紧,难不成这间也是谢知蕴名下的?他也太不在乎经营范围了吧,上到达官贵人专享的燕玺楼,下到贩夫走卒都能入门的清苑,这涉猎还真是广啊,力求将大楚有正常需求的成年男子一网打尽。
正腹诽着,忽然想到自己是背着谢知蕴溜出来的,若是让他知道自己竟然到这种地方……
脑子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没有及时跟上,骊娘抬头已经瞧见了她。
糟糕!现在走已经来不及了。
骊娘此人常年在风月场所打转,早练就了
一双极擅识人的眼睛,别说这样正面相对,哪怕只是个背影,估计都会立刻被认出来。
思及至此,陆夭挺直腰板,努力做出一副不心虚的样子,到底是老板娘,有什么可虚的。
只见骊娘快步上前,迎了出来。
这位姑奶奶怎么来了,她不是应该在家养胎吗?
那现在自己是应该立刻把人送回去,还是赶紧通知王爷来领人?
短短片刻之间,骊娘脑子里闪过好几个念头。
“您怎么来了?”
“我来随便瞧瞧。”
主仆二人同时开口,陆夭清清嗓子,装作不知情。
“骊娘怎么在这里?难不成是有人情往来?”
骊娘扫一眼旁边的谢文茵,语带深意道。
“清苑同燕玺楼一样,皆属一个东家所有,只是两处作用不同罢了。”
陆夭轻哼一声,表示自己早就猜到了。骊娘心头暗松口气,知道这是没怪罪她的意思,不由得庆幸自己足够坦白。
“那王妃贵脚踏贱地,意欲何为呢?”听得这个朴素直白的反问,陆夭不禁沉默了一瞬,但还是选择了避重就轻。
“刚刚进去
那两位,平日常来吗?”
骊娘只愣了一瞬,刚刚进去的是谁?她只顾着跟掌柜的说话,没太注意,现在想想,好像是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刚刚拿袖子捂着脸进去了。
难不成……
她视线不由自主移到谢文茵身上,能让王妃怀着孕也要来烟花之地的,难不成是…司大人?
公主和司大人青梅竹马十多年,不是向来感情好吗?怎么新婚燕尔,司大人就来逛窑子,还是这种暗娼馆子?
她脑海里浮现司寇那张不苟言笑的绝色面孔,感觉无论如何也无法跟暗娼联系在一起,好在这时候陆夭见她面露疑惑,及时又开口补充道。
“是哈伦和魏明轩,这俩你都不眼生吧?”
自然是不眼生,魏明轩现在号称都城头号纨绔,自从决定不回两广,他俨然已经是都城子弟们的扛把子。至于哈伦,虽然成婚以后不再总跟着魏明轩厮混,但他带着新婚夫人,也是没少去吃喝玩乐的场所。
骊娘点点头,唤过掌柜的,低声吩咐道。
“去瞧瞧二位少爷点了谁?”
掌柜的唯唯诺诺去了,片刻就回
来汇报。
“点的是嫣红。”说着,偷偷看一眼陆夭的脸色,“而且两个人一起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