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回到大理寺的时候,谢文茵正等得百无聊赖,见人回来了,从门口的围栏上直接跳下来。
“你跑哪儿去了?”
司寇深深看她,见小姑娘表情一本正经,未免觉得心下好笑,估计避重就轻。
“有个案子,去查了点线索。”
谢文茵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也不灰心,于是再接再厉。
“你再想想,就没去过什么别的地方?”
司寇微微低头看她,小姑娘眼里的期盼已经快要溢出来了,让人愈发想逗她。
“没有,查完就回来了。”
话音未落,谢文茵一脚便踢过来。
“你撒谎!”
司寇跟她一起长大,对她各种下意识行为简直了如指掌,轻轻松松躲过那一脚不说,还伸手帮忙稳了一把失去重心的她。
“小心点。”
谢文茵瞪着大眼睛,气呼呼吼道。
“你有本事别躲啊。”
吼完自己也觉得有些无理取闹。
司寇倒是不恼,好整以暇地侧头看她。
“那你倒是说说,我去了哪儿?”
这下倒把谢文茵问住了。
承认吧,好像自己光天化日跟踪他一样。不承认吧,眼睁睁他就当着自己的面睁眼说瞎话。
她皱眉望向让她生气的始作俑者,却发现对方难得唇角含笑,谢文茵一下子反应过来。
“你耍我!你刚刚是不是看见我了?”虽然是疑问句,口气却是肯定的。
司寇唇角那个笑容略略绽放开,眼底也浮现出明显笑意。
“你听墙角的功夫太差了,不是教过你吗?要尽可能藏匿气息,而且不要故意暴露位置。”
“我哪有故意暴露位置。”她下意识反驳。
“酸味都要溢出来了,隔着几条街都能闻到,还不是故意暴露吗?”
谢文茵反应了半晌,才意识到他在说自己吃醋了。
“有人觊觎我的东西,难道我不该生气?”
司寇轻轻拍拍她的背。
“我知道了。”
谢文茵被他说得迷糊,直接反问。
“你知道什么了?”
“日后再有姑娘来找我,我就跟她们说,我已经是别人的所有物了。”
谢文茵闻言失笑,司云麓一本正经板着脸说这种话的时候总是特别让人没有抵抗力。
“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事?”尚未等她从痴迷中醒过来,对方一句话又把她拉回现实。
饶是已经很熟悉了,但这话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司寇略一思忖,大概就猜到了她的来意,于是抢在小姑娘前面开了口。
“我今日刚好有点事要去趟城阳王府,你要一起吗?”
谢文茵感激他这份体贴,随即又担心起来,刚刚拒绝了人家闺女,又上门找人家亲爹帮忙,这不合适吧?
司寇素来知道谢文茵的死穴在哪儿,见状故意道。
“你若觉得不好意思,那我一个人去便是。”
“谁不好意思了!”谢文茵登时反驳,“不就是城阳王府么,一起走一遭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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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阳王这座宅子当年修缮是花了工夫的,先皇为了彰显自己的手足之情,一应按照皇家园林的规格来建造的。
亭台楼榭、花木扶疏,再加上这些年一直有人打扫,乍一踏进去,颇有几分置身皇家的感觉。
司寇和谢文茵跟着通传的仆人进了书房,城阳王已经在里头候着了。
城阳王妃生前最疼爱的就是这个侄子,虽然大多是书信往来,也没见过几次面,但却经常念叨,说他读书有股子灵气,而且最像先祖父的就是这个小孙子。
孰料长大之后司寇却跑去了大理寺当差,实在让人始料未及。
秉承爱屋及乌的心态,城阳王对他也很有好感。
上次司夫人寿宴的时候,场面过于混乱,所以没什么机会好好交谈。
回来之后听浣儿说,她想嫁给司寇,自己倒狠狠吃了一惊,接着便开始动起心起来。
按理说姑表亲,亲上亲,无可厚非的事情,可人家显然心有所需啊,寿宴那日追出去的样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城阳王虽然不怎么待见太后,但对谢文茵却没有偏见。
这一对璧人年岁相当,又是从小玩到大,那份情谊自是旁人比不了的。可身为父亲,他不可避免想替女儿打算一下。
浣儿虽然骄纵了些,但没有什么坏心眼,只是从小没娘的缘故,性子直来直往惯了,怕是适应不了都城高门后宅的尔虞我诈。
若是能嫁到司家,舅母做了婆婆,日子必然不会难过。
可偏生她相中的人,又有了心上人。
城阳王在心底无声叹口气,抬头见走进来的二人。
气质清贵的少年和娇俏可人的少女,逆着光,俨然金童玉女,这份般配,让他忍不住再度喟叹一声,实在是可惜了。
司寇察觉到城阳王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于是施了一礼。
“不请自来,还请王爷见谅。”
他用的是敬语,城阳王愈发满意这孩子的懂礼知分寸。
“都是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