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夭本以为,谢知蕴又打算带她去温泉别院,鉴于前两次去那里的过程都比较香艳旖旎,于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提防着。
孰料,他却将自己带到了近郊的皇庄。
春暖花开,猫冬的世家子弟们三三两两都出来踏青了,因着上次在行宫玩的并不尽兴,所以郊外那些田庄随处可见都城各府的马车。
陆夭本以为谢知蕴不喜欢凑这些热闹,见他带自己来这里,倒觉有些惊讶。
宁王也在扼腕。
他来之前曾经细细盘算,准备选个幽静且别具一格的地方带陆小夭转转,再过两日便是她的生辰,最近这阵子闲七杂八的事情着实太多。
这傻丫头似乎还无知无觉。
前几日陆仁嘉办丧事,钦天监批八字的时候,他才恍然想起自己好像从来没看过陆小夭的庚帖。
当初启献帝胡乱指了婚,送到他府上的庚帖是陆仁嘉的,后来错嫁之后,那张庚帖也没有拿回来。
他赶紧让王管家跑了趟礼部,把陆小夭那张帖子拿了回来,结果一看之下才发现,她是生辰居然很近了。
这个发现让他既扼腕又焦虑。
扼腕的是,居然生生错过了去岁生辰。
焦虑的是,今年生辰到底要怎么操办才好。
思前想后,他觉得陆小夭骨子里也不是个爱热闹的人,干脆找个风景别致的地方,看看花,赏赏月,情致到了再喝点小酒。
最重要的是,陆小夭那个一杯倒的酒量,还可以乘兴做点风花雪月的事,想想都觉得舒坦。
结果这一路行来,但凡景致优美的地方,都三三两两地聚集踏青的人,着实没个清静。
思来想去,只能带着陆小夭去庄子上了。那地方他提前让人布置了下,虽然比不上王府富丽堂皇,但却别有一番趣致。
好容易穿过重重踏青的游行车队,二人乘坐的马车终于拐入相对清幽的小路。
正要下马车时,就听后面响起一阵马蹄声,宁王立刻沉了脸,做出戒备的神色。
这地方是先皇御赐的庄子,因他封地远在洛城,先皇担心他平日没个消遣去处,再加上万一日后娶妻,好歹也得有个带媳妇儿踏青的地方,于是就把这庄子给了他。
再往上数,这还是先皇后的陪嫁。平日鲜少有人来访,甚至连他自己没事都轻易不会过来。
这会儿来的会是谁?
而且听马蹄声还不是一个人。
“师父!”
“舅母!”
两道喊声宛如双重魔咒,瞬间击中宁王,他像是被施了定身法,那一刻宁王真的怀疑这两人有什么邪术,就是烧符遣将也没有这么快的啊。
他和陆小夭前脚到,他俩后脚就跟上了。
“师父,大事不妙,你听说没有,都城来了个神医,说是不但包治疑难杂症,而且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陆夭尚未反应过来,就听魏明轩又跟着接上。
“我不信啊,可着这都城,还有谁能比我小舅母更厉害?于是我就装着生病,说给我扎几针,结果人家连脉都没摸,一下子就看出我没病,你说神不神?”
“还有更厉害的。”哈伦一把扒拉开魏明轩,抢占了更为有利的地形,“我寻思这人别是招摇撞骗的吧,就干脆找小五借了她家丫鬟的裙子,扮成个女人,好家伙,那人也一下子把我看穿了。”
陆夭静静听着这俩人耍宝,有种想掉头就走的冲动。
宁王挺身横在二人和陆夭之间。
“这跟陆小夭有什么关系!”
陆夭轻轻叹口气,到底有个明白人。
喋喋不休那二人俱是一愣,对视一眼,然后又开始七嘴八舌起来。
“因为那人找师父挑衅啊。”
“去无忧居踢馆了!!”
“而且还说让师父让出都城第一女医的称号!”
在纷纷扰扰的废话当中,陆夭迅速厘清了重点。
“等一下,你们说那神医是个女的,而且是冲我来的?”
俩人齐刷刷地点点头。
宁王忍不住一人给了一脚。
“下次这种事放在最前面说!”
陆夭有些诧异,她向来不树敌,不抢人生意,更没有与同行炫技的经历,怎么会有人主动上门来踢馆呢?
“确实是找我的?”
哈伦不乐意了。
“就说我平时缺根弦吧,也不至于连自己师父都分不清吧?”
魏明轩紧跟着接上。
“就是,就说他缺根弦吧,但我不缺啊,我肯定分得清我舅母是谁。”
陆夭被二人说的无言以对。
“那现在那人呢?”
“她说她慕名来都城,就是想撕下你伪神医的画皮!还说三日之内你若是不应战,就算输了。”
陆夭哭笑不得,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事天上来,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即就要往庄子里走。
哈伦这下着急了,立刻伸手去拉,宁王眼疾手快,一巴掌将他的手打落。
“再随便动手动脚,本王就替你剁了它。”
“我只有动手,没有动脚。”哈伦在这个时候总是出奇地严谨,“所以你到底是要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