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盯着来报的影卫。
“你再说一次,王妃去了哪儿?”
“去了大学士府。”
宁王咬紧了后槽牙,那老头儿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还硬,陆小夭怎么还主动上门去吃闭门羹呢?
他二话没说就准备上马,谢文茵在原地迟疑着。
“你还不走?”宁王回头喊了她一句,谢文茵下意识就跟着上了马车,待到反应过来时,路程已经过半。
宁王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在司家不会待很久,接到你三嫂我们就走。”
谢文茵点头,心想司寇自从搬出去之后,等闲也不回一次学士府,应该不会这么巧就遇上吧。
陆夭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司寇,数月不见,那家伙依然丰神俊朗,如天上谪仙人。
司夫人正在那里疾言厉色训斥他。
“你明知道你父亲身体不好,还出言顶撞,是想把他气死吗?”
任谁也想不到,平素在外威严的大理寺卿,居然也有无言以对的时候。
司夫人又一迭声催促下人:“郎中呢?怎么还没来?”
看得出平日司家家风清廉,府上连个常备的府医都没有。
司寇抬眼看见门口站着的陆夭,眸色微动:“你怎么来了?”
司夫人回头看见尾随而至的陆夭,也有些愣怔。
“听闻大学士身体抱恙,心中放心不下,所以跟来看看,希望夫人不要见怪。”
她是一品王妃,别人自然不好跟她计较。
陆夭看一眼躺在床上的大学士,又看看面色惶急的司夫人。
“夫人若不介意,能否让我给老大人把把脉?”
司夫人还有些犹豫,虽然早就听说宁王妃擅医术,但她一个闺阁女子,到底还是有几分信不过。
“让她看看吧。”之前一言不发的司寇突然开了口,“她前两日才在宫里救活了允王。”
司夫人或许不信陆夭,但对这个说一不二的亲生儿子,她还是深信不疑的。
“那就有劳王妃了。”
陆夭纤指搭在司大学士脉上,发现脉象强健,心跳有力,只是因为急怒攻心,才突然昏倒了而已。
她抬眼看了看司寇,心下有谱了。
司夫人见她沉吟不语,愈发着急,也顾不上什么礼数,直接催问。
“我家老爷这病?”
“大学士这病,不大好说。”陆夭故作迟疑,“以往每次郎中来看,是不是都说他身体强健,百岁无忧?”
司夫人立刻点头:“没错,莫不是他们诓我的?”
“倒也不是,老大人有些风症的先兆。”
司夫人闻言大惊,连司寇都忍不住侧目。
“要紧吗?”
陆夭从随身荷包里取出银针,反复擦拭消毒,然后拈起两根对准司大学士中枢、百汇浅浅刺入。
“想百岁无忧的话,不能再动怒了,必须控制。”
话音未落,司大学士轻咳一声,悠悠转醒。
司夫人大喜过望,对陆夭的医术登时佩服得五体投地。
“老爷觉得如何?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司大学士上下打量床侧的陆夭,以他阅人无数的眼光,一眼就看出这不是个普通姑娘。
“是宁王妃吧?”
陆夭微微一惊,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能猜出自己的身份。
但转念一想,到底是两任帝师,没点识人的本事怎么能够在朝中屹立不倒呢?
“见过大学士。”陆夭起身,规规矩矩行了个晚辈礼,姿势优雅从容,无可指摘。
向来讲究礼数的大学士眼中流露出两分赞赏,那臭小子倒是娶了个好媳妇,但嘴上说出来的话却不甚客气。
“王妃贵脚踏贱地,只怕学士府这座小庙,招待不起你这座大佛。”说毕转头看司夫人,“送客吧。”
司夫人柳眉倒竖,冷哼一声。
“亏你读了一辈子圣贤书,殊不知恩欲报,怨欲忘的道理?人家宁王妃可是刚刚把你从鬼门关救回来!”
司大学士一辈子铁骨铮铮,就是惧内,听夫人这么说,当下不敢再言语,但看向陆夭的脸色仍是不怎么友善。
司夫人不理他,转头笑对陆夭道。
“今日多亏王妃,若不嫌弃,不如留下吃顿便饭?顺便讲讲老头子这个风症的事情。”
陆夭窃喜,没想到来送个礼还有意外收获。
“大学士身体健朗,只要能控制住别动怒,可保百岁无虞。”陆夭巧妙地留了个扣,“夫人若还不放心,我可以隔三差五来给他把把脉。”
“那敢情好,有劳王妃了。”说毕冲司寇颐指气使,“还站着干嘛,去厨房安排摆宴啊。整天不着家,回来也不帮忙干点活。”
陆夭强忍住笑,真没想到司寇在家原来是这种地位。
正想着,就听外面急急忙忙有人来报。
“宁王和七公主登门拜访。”
司夫人闻言也愣怔了下,下意识看向司寇,司寇面无表情,但陆夭敏锐发现他眼神微动。
果然还是惦记着琳琅啊。
司大学士还没来得及发话,就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