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进入前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诡异的场面。
一老一小两个男人,把陆小夭围在中间,像斗鸡一样,正一左一右对峙着。
“新鲜了,我徒弟为什么要帮你下毒?你算哪根葱!”
“笑话,她是我未来的……”话说一半突然想到陆夭警告过他,不能再提夫君这两个字,“她是我未来的师姐。”
“快别往脸上贴金了,药王那老小子早在十年前就宣布不会再收徒弟。”璇玑子得意洋洋道,“所以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别套近乎了。”
这句击中了哈伦的死穴,他有点迟疑地看向陆夭。
“那岂不是只剩下娶你这一条路,才能学到毒术了?”
陆夭立刻后退半步,表情警惕。
“那大可不必,咱俩就不用为这点小事互相牺牲了。”她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不如你拜我为师,就都解决了啊。”
哈伦略一琢磨,觉得倒也是个办法,但他看了眼璇玑子,又连连摇头。
“不行,我不能给这老头儿当孙子。”
璇玑子嗤之以鼻:“我一辈子清心寡欲尚未婚娶,才没有你这种便宜孙子。”
“是徒孙吧?”陆夭已经懒得再吐槽哈伦没文化这件事了,她像骗傻子似的循循善诱着,“没关系,你做医仙谷那边的徒孙,跟璇玑子这边没关系。”
哈伦立刻点头,觉得这主意不错。
“但我要学毒,这老头儿教你的,你再偷偷教给我。”话说到这儿突然觉得不对,“等等,你明明刚拜他为师,怎么毒术已经那么厉害了?上次见面差点被你害成猪头。”
璇玑子表情意味深长。
“大概是上辈子偷师学的吧。”
宁王在一旁听了,内心微微一动,陆小夭之前被阿古柏一句话就骗得夜探禹城,是因为这个吗?
她在那个梦里梦到过,自己的脚是被这个人治好的,所以才不惜以身犯险。
呼伦眼睛尖,一眼看到宁王走进来了,急忙上前几步。
“大哥!”叫完想起来被叮嘱过不能这么叫,于是立刻改口,“师伯。”
陆夭被这个诡异的辈分搞懵了。
“师伯是什么?”
“师父的大哥,难道不是师伯吗?”呼伦振振有词,“或者叫世伯?你们大楚文字太拗口了。”
宁王已经无心无去计较这傻子到底叫自己什么了,他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璇玑子。
璇玑子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悦,也直挺挺迎向那目光。
“你就是我徒弟要救的人?”
宁王诧异挑眉,怎么陆小夭又认了个师父?
“不是我想认的。”陆夭像是会读心术一样,立刻解释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我昨晚说给你讲,是你自己不肯听。”
宁王腹诽,我若是听完估计天都亮了。
刚想再问些什么,璇玑子已经自顾自地探手去搭他的脉。
宁王身手极快,闪身欲躲,却被对方反手制住手腕。
“年轻人,火气别那么大,着什么急,号个脉而已,用不了你一时半刻的。”
陆夭暗暗心惊,放眼大楚,宁王的身手几乎无人能与之匹敌,就连护国将军宋尧都曾是他的手下败将。
而璇玑子看似轻轻松松就把人制住了,前世不记得他有这份本事啊。
“脉象有力,内里康健,除了肝火旺些,没什么大毛病。”璇玑子松开手,“实在要吃药,吃点清火丸吧。”
“我是让您来看这个的吗?平安脉我也会,比你还精通呢。”陆夭险些当众翻白眼了,“能不能看重点!”
“可他就是个健康人啊,你想让我看什么重点?凭空看出毛病来吗?”
老头儿大喇喇往椅子上一坐,伸手从点心匣子里拈了块玉带糕吃。
“再去弄点茶,这糕点吃着太噎人。”
当着众人的面,陆夭不好暗示得太过明显,怕伤了宁王的脸面。
“你看看是不是有些往日没恢复好的旧伤之类的。”陆夭伸手把璇玑子吃了一半的玉带糕夺下来,“看好了的话,我给你做芙蓉酥和奶酪卷。”
“那你去做吧。”璇玑子拍拍手上的碎渣,“再加个糖蒸酥酪,那玩意儿我也爱吃。”
陆夭沉下脸,有些动怒的意思。
“症状没看出来,就想着吃东西?那旧伤……”
“那旧伤能不能好,要看他想不想好。”璇玑子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宁王,“这自己若是不想痊愈,就是瘸一辈子也有可能。”
这个“瘸”字一出口,陆夭当即变了脸,她下意识看向宁王,却发现对方表情淡然无波。
“小丫头,听师父一句劝,别操没用的闲心,你想帮人治伤,也得看人领不领情。”
陆夭忖度着这话里的意思,是说宁王自己不想痊愈吗?怎么可能,这点脚伤一直都是他的隐痛啊。
鉴于璇玑子向来是个道三不着两的人,陆夭决定再谨慎些。
她吩咐下人去准备饭菜,打算先留哈伦和璇玑子吃饭,眼看那一老一小围坐在桌子旁边抢点心去吃了。
陆夭悄悄把宁王拉到一边,随即压低声音小声道:“他这人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