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夭在大街上争分夺秒救人的时候,宁王正在密室悠哉悠哉审刺客。
两人虽然默认彼此已经是一条船上的战友,但有些事,宁王还是想避讳着点。
说不清是对陆夭还不够信任,亦或是不想让她了解太多自己腌臜的一面。
好在府里人皆知,往年天冷的时候,宁王的脚都会有些不舒服,所以下人等闲也不敢来打扰,他在密室刚好能落个清静。
前几天行刺的刺客此刻正趴在地上,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好肌肤。
宁王在旁边悠闲地端起一杯茶,抿了半口便放下。
“不如王妃的手艺。”
王管家在一旁笑笑,心下暗道王爷终于有点人气儿了,知道说王妃两句好话。
“还是不肯招是吗?”宁王气定神闲看看地上那位满脸血污的刺客,“我这人最喜欢硬骨头,本来是可以放你一马的。怪就怪,你目标是宁王妃。”
刺客艰难抬头,一口血喷在地上,溅了几滴在宁王鞋上。
“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来个痛快。”
“你在教我做事?”宁王仍然是一派闲适,“可我为什么非得听你的呢?”
刺客显然也是专业的,受了那么重的刑,还能咬死不出卖幕后主使。
“本来是想留个活口回去告诉你主子,王妃是宁王府的人,动之前怎么也得掂量掂量。”宁王拖长音调,像老鼠戏猫一样,“但看你一心求死,要不就日行一善,成全你?”
孙嬷嬷就是在这个时候大呼小叫一路喊到回廊上的。
“不好了,谁看见王爷了?王妃出事了!”
宁王几乎是在听见她喊的瞬间就动了,刺客只觉一阵风从眼前掠过,人便没了踪影。
王管家心领神会地笑笑,蹲下身子。
“看来王爷今天是不会回来了,就让我跟你慢慢耗吧。”
回廊上,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孙嬷嬷被宁王一把稳住。
“王妃人呢?”
孙嬷嬷像是一下子有了主心骨,手舞足蹈比划着。
“回跨院去了,满身都是血,回来的时候连斗篷都没穿,哎呀可吓死我了。”
宁王没等她把话说完就丢下孙嬷嬷,三步两步往他们住的东跨院奔去。
孙嬷嬷兀自留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自言自语。
“王妃说要先洗个洗澡。”说毕脸上慢慢露出姨母笑,“王爷偏偏这个时候进去,哎呀,看来晚上又要多熬点补汤了。”
从主殿到跨院这短短不到半盏茶功夫,宁王设想了无数种可能性。
是遇到刺客了?是仇家埋伏?还是东宫那边蓄意报复?
每一种设想都是鲜血淋漓惨不忍睹,以致于到后来,他紧张得手心都有些微微冒汗。
轻功已经被施展到极限,耳边都能听到呼呼风声,所以正屋的房门是被他惯性撞开的。
屋内空无一人,他凭借常年浸淫沙场的直觉,敏锐捕捉到了血腥味,紧接着映入眼帘的便是件血衣。
早晨那件衣服是他看着陆夭上身的,因为新婚,她还特意选了件娇嫩的藕粉罩衫。
而此时此刻这件衣服上的血已经被磨成了铁锈色,宁王感觉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一个箭步蹿到内室,兜头而来的是氤氲水汽,混杂着好闻的茉莉花香。
下一刻,他便直直撞上刚刚沐浴出来的陆夭,温香软玉满怀。
他名义上的王妃只穿了件白色寝衣,一头柔软长发垂在身体一侧,还在滴水。
水珠带着湿气,把衣服打湿了,薄薄贴在身上,衬得腰细腿长,胸前更是山峦起伏。
离得太近,他甚至能感觉对方身上传来的热度。
这个意外,让彼此都愣住了。
宁王毕竟练武出身,快人一步背过身去,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紧绷。
“听孙嬷嬷说你伤了?”
陆夭前世也不是没跟宁王坦诚相对过,但重活一世,两个人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伙伴距离,这么直白地让人看到出浴,也觉得有些尴尬。
“没有,那血是别人的。”
其实刚才惊鸿一瞥,宁王已经发现她身上没有明显外伤。
闻言觉得放松了一些,于是出言也显得随意起来。
“王妃早晨说去陆侍郎家帮人解决外室问题,本王还以为闹出人命了。”
陆夭听出他话里的调侃,也跟着开玩笑。
“若是我真搞出人命了,王爷管不管呢?”
宁王冷哼一声。
“可着这堂堂大楚,你就是搞出天大的事儿,都有本王给你兜着。”
两辈子,他替她兜过太多事,所以现在轮到她做点力所能及的贡献了。
陆夭看着那个俊逸的背影,用了全身力气忍住才没有马上扑上去,她还不能吓到他。
“嗯,我素来是个爱闯祸的,那就在这先提前谢过王爷啦。”
跟宁王府相比,太子寝宫显然没有这么轻松的氛围。
“啪”地一声,陆仁嘉脸上挨了重重一耳光。
“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不是让你去请宋夫人吗!你就这么个请法?”
陆仁嘉满心委屈,